同样的事情,在不停发生,只是角色换了一下。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食物都是要分配的,是不允许偷吃偷拿的。但哪有小孩子不馋嘴的,所以也有本地人小孩偷吃了家里的粮食,然后冤枉说是移民偷吃的。
结果又吵了一场大架,差点动起手来。
移民因为是新来的,很怕被人欺负,所以非常团结,稍微一点火花就容易引发大矛盾,差点发生大事。还好陈严及时赶到,把矛盾给调解掉了。
误会解释之后,那个本地小孩的屁股也开了花。
这里面最大的问题是移民里面只有少数人会说官话,而他们景宁当地人也只有少数人会说官话,大部分人只会方言,可两地的方言是不一样的,根本无法沟通。有了误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已经发生好多起因为误会发生矛盾的事情了。
尤其是老人,老人是真的半句官话都不会说,也听不懂。所以最稀奇的是两边各有一个老人,谁都听不懂谁的话,居然也能吵上半天。陈严赶过去的时候,都有些叹为观止。
陈严快崩溃了,为了调剂土地,他已经焦头烂额,疲于奔命了。结果还得处理这么多乱七八糟鸡毛蒜皮的破事,他真的是要被逼疯了。
陈严知道不能再这么疲于奔命下去了,他赶紧召集大队班子会议,除了原来的班子之外,还扩大了一个人,移民老师姜和平。
陈严油头垢面,顶着个爆炸鸡窝油头,他说:“同志们,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解决移民和本地人不停发生的各种矛盾和摩擦,这个问题一定要重视,一定要想办法尽快解决。”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表态。
移民老师姜和平有点懵,因为他也没听懂对方的方言。
陈严又用官话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明白过来。
陈严索性换了官话,只是说的慢一些,因为他自己也说不太习惯,他道:“我想大家应该也都听到看到不少了,虽然都是一些关于地瓜、南瓜、萝卜、茄子、木柴,这些小事。但是你们一定要清楚,小事情小矛盾不去解决,到后面就会发生大矛盾,一旦发生大矛盾,那就解决不了了。更何况,我们大队也差点发生好几起打架事件。所以我的想法就是组建一支矛盾调解队伍,大家怎么看?”
严贵荣慢慢抽着烟,他沉声道:“每天都冒出来这么多矛盾,社员对移民意见都很大。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放弃安置这些移民吗?”
陈严摇头。
严贵荣问他:“为什么?”
陈严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安置移民是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严贵荣大队长,你也是党员,你难道不明白组织上交代的任务意味着什么吗?”
陈严声音一下就大了起来,他本就被这些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现在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组织上的任务是我们纵然牺牲生命也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绝对不存在打折扣打商量的余地。你作为一个干部,作为一个党员,这么点觉悟,这么点担当都没有吗?”
严贵荣被陈严吼的一愣,手一抖,烟袋锅子里面的冒着火星的烟丝都掉出来了,差点没给他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