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没等到回应。
便被贾政革职查办一事,给“哐当”一声,砸晕了脑袋!
贾政丢官革职成为犯官罪民。
贾宝玉自然再无半分尚主的希望!
贾母脸色死灰。
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政儿的官职是当初老太爷临终遗折,皇恩浩荡钦封。”
“怎么可能忽然被革去……”
贾母顾不得年纪老迈。
当即命袭人紫鹃麝月等人看好贾宝玉。
换了衣裳,备上八抬大轿,亲自过贾宅探视贾政。
贾政此时已经苏醒。
只是双目发直,心神不属,浑浑噩噩。
见贾母亲至,贾政这才回过神来。
从床上直扑而来,抱住贾母双腿,放声痛哭!
“母亲……”
“你救救儿子……”
“儿子,儿子不能被革职……”
“这一大家子可靠什么养活……”
贾母将贾政扶起身,轻声问道:
“到底是因为什么罪名革职查办的?”
贾政涕泪双流。
“今早大朝,工部给事中露章面劾……”
“参得是官声不佳,尸位素餐,蝇营狗苟,失察失职……”
贾母皱皱眉头。
贾政这五品员外郎早就做成了工部的花瓶摆设。
至于什么尸位素餐,蝇营狗苟,失察失职云云。
只不过是个动参的借口而已。
不找到背后的真正理由。
贾政这芝麻绿豆官儿,怕是再也拿回不来了……
“政儿,你仔细从头想想。”
“自衙门封印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贾母到底比贾政要敏锐太多。
贾政才刚了两句,贾母便知道那些弹劾内容都是幌子。
没有一条有实质上的内容。
“母亲,儿子带宝玉去了几趟北静王府……”
“顺便帮他去传了几个口信……”
“难道是因为这个?”
贾母心内勃然大怒,下意识抬起巴掌!
见贾政神魂不宁,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一巴掌,又无论如何打不下去……
半晌。
才深深吸了口气。
“政儿,我再三再四嘱咐你,莫要跟北静王有半点牵缠……”
“更是绝对不能带玉儿去见他,为何不听?”
如今的北静王府,在神京之内就是个巨大的马蜂窝。
贾政这棒槌可能还不知道。
贾母又能不知?
贾政心翼翼看着贾母脸色,嗫嗫嚅嚅地道:“母亲……”
“儿子不过,不过是帮着他传了几个口信……”
“并没太过牵缠……”
“就算那些口信也不过就是王爷让人送些黄鱼去辽东……”
“或是带些白物棉布去高丽倭奴之类的事……”
贾母听了如遭雷劈!
顿时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胸膛急剧起伏……
好半才喘匀这口气,低着头颓唐叹息。
她是真的心累了……
“无知的蠢货啊……”
“黄鱼便是黄金,白物是白银……”
“北静王这分明是要转移家产……”
贾政瞪圆了双眼。
“母亲,这,这,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异姓王爷!”
“他为什么要转移家产?”
贾母闭着眼睛,再也不想看见这满脸清澈愚蠢的棒槌。
半日。
才缓缓起身。
“异姓王又算什么……”
“甄家倒了,甄应嘉兄弟送上菜市口……”
“原次辅邵能死成了十八块……”
“义勇亲王倘若不是头上顶着个徒字,他也早就死了八百回……”
贾母摇摇头。
“政儿。”
“从今儿起,你哪里都别去,静待部议。”
“千万别再去北静王府上,能不能做到?”
贾政一言不发。
贾母顿了顿才道:“政儿,你若实在做不到的话……”
“那母亲只能亲自帮你做到……”
“还有,元春那庶妃的位置,从此就没这回事!”
打断贾政两条腿养在府里,总比这蠢货丢了性命好!
贾政还是满脸蒙圈。
问道:“母亲,这又是为何……”
贾母精神颓丧,萎靡不振。
缓缓摇头:“不要问,只要听……”
“我回府去见你大哥……”
贾赦贾琮可比贾母等人知道贾政丢官的消息更早。
此时都在东院正房话。
贾琮笑道:“只希望二叔丢了官后,能安安分分待在他的贾宅里。”
“不管他是去学义勇亲王造人也好。”
“还是继续养两个请客相公捧着吹牛皮也好。”
“只要不跟那兔儿爷继续掺和就万事大吉。”
贾赦摇头冷笑:“只怕未必。”
“狗哪里能改掉吃屎?”
“那蠢货就连暗中帮兔儿爷转移家产布置后手的事,都曾经干过!”
贾琮与戚有禄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这得多蠢的人才干得出来?!”
“将来一旦事情败露,九叔要杀他自不必。”
“就连那兔儿爷也都未必不会杀人灭口!”
贾赦正待话。
只听门外厮回道:“老爷,三爷,二姑爷,老太太来了……”
贾赦冷笑道:“琮儿,还记得当日你爹我怎么的?”
“假正经一旦丢官,老太太必定作妖!”
“这不就来了么!”
贾琮皱眉起身:“总得让她进来话。”
戚有禄上前将帘子掀开,请贾母入内。
他们父子翁婿话的时候,房内自然不会留人伺候。
此时。
贾琮见贾母精神不振,颜色萎靡,竟是比平日老了十岁不止。
贾母走进正房,还来不及入座。
看着贾赦眼睛,急吼吼问道:
“老大,你要如何才肯出手救你二弟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