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廊下站了一堆郎中,正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西内的手法,他们这些寻常郎中哪里看得明白?
个个众纷纭,皆是束手无策。
太医院轮值太医倒是认得出来西内手法,却不敢插手。
西内可是皇太后居处。
万一事涉深宫,犯了什么忌讳。
他们这些寻常太医,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是以,轮值太医只是跟贾母道了句:“老太君,解铃还须系铃人……”
便告辞而去。
连方子都不敢开。
言外之意,自然是让贾母贾政去找动下手脚的人。
贾母想起戚有禄同样出身西内,倒是微微意动。
贾政却直是摇头。
他实在不想在贾赦父子翁婿面前,再丢一回脸。
反正贾琮开始就了贾宝玉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是几不能话,再疼上几而已。
碧纱橱里元春看着满床打滚,口中阿巴阿巴的贾宝玉。
双眉紧缩。
她没进宫之前,贾宝玉一直是她带在身边。
如今见嫡亲弟弟变成这般模样。
又是心疼,又是怨怼!
不过是言语间冒犯了林黛玉,贾琮何至命人下此狠手?
竟然连自家父亲的面子都半点不给!
愈想愈是怨毒了贾琮。
心中暗道。
总有一她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将大房中人,尽皆狠狠踩在脚下碾成烂泥!
不得不,探春不愧是元春的亲妹妹。
姐妹两的想法大差不差。
只不过她更想的是单独报复贾琮!
用以回报这些年来,贾琮对她的种种冷淡无视与羞辱!
隔着几重门户,贾琮都能觉察到那两道冲霄而上的恶意与怨念!
嘲讽一笑。
他自然知道那深深的恶意与怨念,来自元春与探春。
贾赦懒得再进荣庆堂,只在堂外听了两耳朵。
脸上冷意更甚。
悄无声息带了贾琮戚有禄回东院休息不提。
次日已是十六。
玺二十年的漫长新年,总算是过完了。
贾琏大清早去宁府焚香告祖,便收拾行李离京上任。
这一次,他只带走了尤二姐。
将平儿丰儿都留在府里照看哥儿姐儿。
尤二姐原本对这几贾琏的冷淡,一直心中惴惴不安。
见贾琏居然只带她一个人去平安州。
顿觉大喜过望。
她却不知道,贾琏只是不想她留在府中让巧姐不快而已。
而不是真的更宠她。
见贾琏来辞校
贾赦当真分了一队麒麟卫跟他去平安州。
贾琏毕竟是他如今唯一嫡子。
就算比不得贾琮那样事事随他的心意。
也不愿意这个儿子莫名其妙折损在路上。
贾赦道:“六礼如今已经到了纳吉,如今庚帖就供在东府祠堂。”
“请期过后,我会寄书于你。”
“算好日子,请假回来亲迎。”
贾琏朝贾赦单膝跪下。
磕了个头,噙着眼泪道:“父亲大人保重。”
着又起身,对贾琮戚有禄道:“三弟,妹夫,父亲大人就拜托给你们了……”
贾琮笑道:“二哥哥放心,我保证爹一两肉不会掉。”
贾琏恋恋不舍带着尤二姐上路不提。
下午。
贾芸也备了几色礼物过府辞校
贾琮笑道:“那几张图样可见了?”
贾芸俊脸通红:“三叔,亏你怎么想出来的……”
“你老人家明明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迎…”
“居然想得出来那些羞羞的东西……”
他原来以为翠是贾琮的通房丫头,结果人家摇身一变成了碧和公主。
又以为红才是,结果红嫁给了他,还怀了一对龙凤胎。
如今就连清雨繁霜都在翠儿身边时间居多。
这三叔身边就只剩了一个冯妈妈,一个郑多福那太监。
贾芸红着脸又道:“只是,这东西也不好大摇大摆开铺子卖啊……”
贾琮笑呵呵地道取出计划书。
“你让蔷哥儿去青楼与瘦马处试试。”
“一定能打开局面。”
他给贾芸的图样是后世女子文胸。
不信这个时代的青楼女子与扬州瘦马能挡得住那种诱惑!
等江南铺开局面后,神京这边他打算让忠顺那荒唐七叔去办。
贾芸又是羞,又是笑。
依然还是答应了。
贾琮这才问道:“你明儿几时出京?”
贾芸道:“辰时。”
贾琮想了想:“你顺便护送环儿他娘去金陵。”
赵氏在东院养了这十来日,身体渐好。
顺水路下金陵,已经无甚大碍。
贾芸连忙应下。
又拜托贾琮帮他照看母亲与红。
这才告辞出府。
直等到大脸宝跟金钏儿之间的那些烂污之事闹出来。
贾政才后悔不迭。
再来东院找赵氏,赵氏却早就去了金陵。
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贾芸刚走。
只见戚有禄拿了两封帖子,春风满面进来。
贾琮奇道:“有禄哥,你怎么笑成这样?”
“刚刚出门捡到什么宝贝?”
戚有禄扬起手上名帖,笑呵呵地道:“有人来看咱们了!”
“三爷,猜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