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与戚有禄朝贾母长鞠一礼。
“给老太太请安。”
“给二叔请安。”
贾母满面慈祥:“琮儿快过来,给祖母好生看看。”
“这么点年纪,就在外面求学三年,也亏老大你舍得!”
这些年来,她眼睛里只有贾宝玉。
向来没有贾琮这个庶出孙子。
就算后来贾琮头角峥嵘,锋芒毕露,她对贾琮的厌恶也要远远大于欣赏。
如今面上慈祥,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贾琮六感何其敏锐。
贾母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一望而知。
还是走上前去,朝贾母微微一笑:“老太太。”
贾母拉着贾琮笑道:“这模样倒是愈加像老大年轻时候了……”
“是了,听你舅父也上了京?”
“怎么不来府里住着?”
“算来也有十来年没见过他了……”
徐碧溪本是贾赦贵妾。
她的兄弟理当不能算是贾府正经亲戚。
但是徐碧溪早已追封五品宜人,徐碧江又是昔年一甲榜眼出身。
今次进京,以贾赦贾琮父子跟家关系,必定前途无量。
所以贾母当然会认下这门姻亲。
贾琮淡淡地道:“舅父在京自己有宅子,等过几日安顿好了,再来给老太太请安。”
他跟贾母毫无感情,只略微了几句话。
便回自己座位坐下。
贾政看看人才出众,秀色飘逸,又是乡试解元的贾琮。
再看看十五岁了还依偎在贾母身边的贾宝玉。
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恨不已。
只垂着头,一言不发。
贾兰拉着贾琮问道:“琮三叔,环叔叔如今可好?”
贾政心中不自在,见贾兰问起贾环,便愈骂人。
贾赦只淡淡扫了贾政一眼,贾政立即缩着脖子变成鹌鹑。
贾琮心中暗笑。
三年不见,自家这假正经二叔没有半点长进,还是那么怕他爹。
对贾兰笑道:“你环叔叔院试过了,如今进了学,已是廪生。”
贾政睁大了眼睛,几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琮儿,你谁?”
“谁中了秀才?还是廪生?”
贾环自去金陵后,再也没有给贾政写过只言片语。
就连给赵姨娘的信,都是由迎春转交。
也不许赵姨娘将他情况告诉贾政。
贾琮淡然一笑:“好叫二叔得知,环兄弟过了院试,如今是应府一等廪生。”
此言一出,贾政瞠目结舌。
他万万想不到,他一直当做顽劣不堪的庶子,仅仅出去三年。
便考中了秀才。
如今非但贾琮将贾宝玉踩进了泥里。
就连贾环也狠狠踩了贾宝玉一脚!
想着,贾政望向贾宝玉的眼神,凶光毕露!
贾母却是心中大喜。
连声道:“好好好!”
“非但琮儿出息了,连环儿也出息了!”
“快,快,快,开席!”
“琥珀,请你姨娘去偏厅跟三丫头一起入席!”
赵姨娘是家生子贱妾,根本没有来荣庆堂坐席的资格。
贾母命琥珀去请,自然是给远在金陵的贾环面子。
她虽然偏心贾宝玉不假。
但是贾宝玉只能被养废,万万不能真去读书上进。
所以贾环中了秀才,在她心中反而比贾琮中解元更为高兴。
庶出兄弟也是手足之情,将来自然能做贾宝玉臂膀!
她压根想不到,贾环早已对贾政这个父亲寒了心。
更不要什么什么大脸宝凤话。
在他心里更是秋风。
此时贾宝玉在贾政满是凶光的眼神注视下。
吓得瑟瑟发抖。
恨不得能够立即消失在荣庆堂里。
心中叫苦连。
贾琮中了解元,他已经担心要挨打。
想不到连贾环都是一等廪生。
贾政受了这双重打击,他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贾赦又扫了贾政一眼。
淡淡地道:“今晚是琮儿接风宴,你要是敢搞砸就试试!”
贾政连忙收回死死盯着贾宝玉的凶光。
向着贾赦满脸赔笑:“大哥笑了。”
“琮儿中举,环儿进学,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搞砸?”
贾赦淡淡地道:“你明白就好。”
一时酒宴结束。
贾赦带了贾琮跟戚有禄迎春便要回东院。
贾母连忙道:“老大,你略等等。”
“蓉儿也升了官,还添了个大胖子。”
“你看看明日要不要请蓉儿跟蓉儿媳妇过府一聚?”
贾赦头也不回:“明儿宫里家宴,我要带着琮儿翠儿进宫领宴!”
贾母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那句为什么宫里家宴要带上翠儿那个丫头。
她连问都不敢问……
书房里。
贾琮跟戚有禄都趴在书桌上看贾赦准备的迎春夫婿资料。
贾琮留心细看。
看到底里面有没有孙绍祖那个混账中山狼。
倘若有的话,他绝对不介意安排顾添寿走一遭。
结果是没樱
贾琮不放心,还是问道:“爹,你认不认得孙绍祖?”
贾赦想了半才道:“大同府的?是个什么世袭指挥来着?”
“好像现在兵部候缺题升。”
“琮儿,你问他做什么?”
贾琮咬牙切齿地道:“爹,想个法子,赶他回大同府去吃沙子!”
“我要他今生今世都候不了实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