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老师,这试卷可都是一样的?”
罗教习冷冷哼了一声:“当然是一样!”
“难道模拟县试还会换卷子吗?”
贾琮笑了笑:“是么?”
他轻身身法有成,此时手出如电,将甄昌的试卷一把扯了过来!
“那么,这道下之民举安跟习之不亦是什么鬼?”
下之民举安出自《孟子》,是甄昌试卷上的四书题。
习之不亦是截搭题,出自《论语》。
由“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截搭。
这道见鬼的四书题,当然就是贾琮徒垚的。
罗教习脸色骤变!
“贾琮!”
“咆哮学堂,藐视尊长,你可知罪?!”
贾琮将两张卷子收在手郑
“知罪?”
冷冷笑道:“不如,我们去找山长看看试卷?”
“再细谁的罪?”
“难怪甄昌那棒槌去年岁末能考外院甲级头名,原来如此!”
贾琮此言一出,那些老学生纷纷脸色骤变!
喧哗声大起!
甄昌平时学业并不出色,去年岁末却能外院甲级头名!
原来如此!
罗教习怒道:“甄昌乃是凭真才实学考上的!”
“休得无端污蔑!”
贾琮冷笑道:“那就让甄昌也做做这道截搭题,好让我们开开眼!”
以宁乔恩为首的学子,齐齐怒道:“让甄昌做这道截搭题!”
他们去年岁末就是考得截搭题!
这罗教习分明就是惯犯!
“如此考试不明,排名不公!”
“还要瀚辰书院这块响当当的牌子做什么?!”
这甲级一班里吵得沸反盈。
自然有人去通知山长徐碧江。
徐碧江看了罗教习一眼,问道:“发生何事?”
贾琮道:“罗教习让我们做县试模拟试卷,我跟涂垚的都是四书截搭题。”
“甄昌却是标准题!”
“一场考试,两种试卷,这是一视同仁?”
徐碧江正要开口问话。
宁乔恩长鞠一礼:“请山长大洒阅去岁末考甲级一班试卷!”
其余学子纷纷躬身为礼:“请山长调阅去岁末考甲级一班试卷!”
罗教习此时脸色比鬼还难看。
他模拟考试用截搭题刁难贾琮徒垚还是事。
倘若他去年偷换甄昌试卷一事被翻了出来,那才是大祸事!
“山长……我……”
徐碧江执掌瀚辰书院十年,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必有情弊。
沉声道:“去取去岁末考甲级一班试卷!”
罗教习双膝一软,跪坐地上。
浑身瑟瑟发抖……
完了……
一切全完了……
试卷取来后。
果然甄昌试卷上的四书义是正常四书短句。
还是道连习作都写烂聊“在止于至善”!
其余甲级一班学子却通通都是截搭题“否矣其所”。
即刁钻又古怪!
难怪这甄昌能在岁末院考中脱颖而出!
贾琮拱手笑道:“罗教习,罗老师。”
“你得收了甄应嘉多少银子才能干出这不要面皮的事?”
“还真是舍得拿前程性命换富贵哪,直教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贾琮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甄应嘉。
暗自思忖。
甄应嘉本来就是金陵巨鳄,军政民政莫不在暗中插手。
他将甄昌这棒槌捧做外院第一的文华种子,又所为何来?
三年后才开秋闱,难道这个时候就开始造势?
是不是太早?
只听徐碧江冷冷地道:“教习罗费寡廉鲜耻!”
“即日逐出瀚辰书院,其事其行,通传四大书院!”
一句寡廉鲜耻便将罗费钉在了耻辱柱上。
再将他收受贿赂,调换学生试卷一事宣扬开来。
江南四大书院再无罗费立足之地!
名教罪人!
“革甄昌岁末院考甲级头名,留待旬日院考,不合格逐出甲级一班!”
“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
贾琮徒垚连带宁乔恩等一干学子,轰然叫好!
欢呼声不绝!
徐碧江命人重新换了试卷,让贾琮徒垚安心考试。
另换一名江姓教习前来管理甲级一班。
临走时敲敲贾琮徒垚书桌,淡淡地道:“考完后,拿试卷给老夫亲自批阅!”
贾琮微微一笑:“是,山长大人。”
昨日他跟徐碧江早已好,在书院内不以舅甥相称。
这次换来的试卷便正常多了。
贾琮略作思索,已经下笔洋洋成文。
再看看徒垚,见他也在奋笔疾书。
松了口气。
检查格式错字避讳等事后,贾琮才将文章誊抄在试卷上。
等着徒垚一起,拿试卷去给徐碧江批阅。
半个时辰后,徒垚也誊抄完毕。
两人上前对江教习道:“教习,山长让我们将试卷给他亲自批阅。”
江教习笑道:“但请自便。”
书院深处,徐碧江院落。
他先看完贾琮试卷,又细细看完徒垚卷子。
皱着眉头问道:“琮儿,王爷,难道你们两个不是如海兄亲自教导的?”
他当然早已从贾琮口中知道了徒垚徒埩的真实身份。
贾琮笑道:“我们去扬州的时候,姑父身染重疾,病好了才开始教我们的。”
“那最开始呢?”
徒垚笑嘻嘻地道:“是林姐姐!”
徐碧江伸手在贾琮脑门上轻轻一敲:“舅父呢,怎么文章里有股脂粉气!”
贾琮徒垚齐齐睁大双眼!
“啥?”
“这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