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出府之后,便一直觉得眼皮乱跳。
才到西山庄子不久,还没来得及去操场看十二律的训练情况。
远远只见一骑快马,绝尘而至!
九从马上纵深一跃而下,单膝跪地。
“少爷!”
“御史言官绯衣上朝,露章面劾家主种种不法!”
“圣人命家主上朝自辩!”
贾琮心内“咯噔”一响,脑子里顿时黄钟大吕齐齐轰鸣!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按照前日在勤政殿东暖阁玺帝徒煜的法。
今日该是明旨下发,清缴国库欠银的日子。
怎么会忽然成了让自家那便宜老子上朝自辩?!
贾赦的性子他如今已经摸到十分。
一旦性子起来。
他才不会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只怕当殿挥拳狂揍御史言官都有可能!
再想起前朝那群悍不畏死,以邀直名的清流文官,那绝壁是个大的马蜂窝!
贾琮心中愈加发急。
直接爬上九骑来的快马:“不用再驾马车!”
“九,你带我骑马回府!”
他要去拿一件东西。
万一贾赦当场发疯,也能护住他的性命。
九道:“是!少爷!”
戚有禄郑多福贾安贾乐四人见情势不对,连忙从马厩牵出马匹。
几人一路快马加鞭,朝贾府赶去!
此时的勤政殿。
贾赦傲然站在一群绯衣御史言官当郑
将随堂太监送来令其自辩的弹劾奏章,一一看过。
随即冷笑道:“许之山,是你参我夺人家产?”
“无故关押平民打入顺府大牢?”
这许之山便是当日在义勇亲王府中,出言嘲讽贾赦之人。
“正是下官。”
“下官身为言官不可不奏。”
贾赦将那本奏章狠狠甩在许之山脸上!
口中骂道:“平民?!”
“那是老子家奴!他全家身契都在老子手上!”
许之山道:“贾将军,吴新登夫妇便是家奴,其子吴源却是早出了奴籍的平民。”
贾赦从袖子中扔出一张身契!
“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这是不是吴源的身契?!”
许之山捡起那张身契看过,脸色骤变,讪讪退下。
只听次辅邵能轻轻咳嗽一声:“贾将军,此乃勤政殿,不得市井粗言,有辱朝堂!”
贾赦骂道:“棒槌!管伱屁事!”
邵能被他一句棒槌骂得脸色发青,当着一众大臣不好跟贾赦这混不吝计较。
只得强行隐忍下去。
又听钱无籍上前问道:“贾将军,事母不敬,忤逆不孝之事,作何解释?”
贾赦冷笑道:“钱无籍,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满神京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贾恩侯事母极孝!”
“连家主正堂都让二弟住了十几年,为得就是让高堂老母宽心!”
“还是你手上有家慈诉状?她亲自托你上殿弹劾?”
钱无籍讷讷地道:“下官风闻奏事,并无实证……”
贾赦又扔回一本奏章:“没有实证就滚一边去!”
朱东行见钱无籍败下阵来,便问道:“府邸逾制僭越,明曰将军府,荣禧堂实为公府规制,贾将军又作何辩解?”
贾赦怒道:“老子府上可还住着一位超品国公夫人贾史氏!”
“她是不是住不得国公门庭?!”
“再了,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亲自住进国公规制的荣禧堂?!”
朱东行哪里想得到贾赦不按牌理出牌,明明已经将贾政赶出荣禧堂,自己却偏生不住!
想着,朝王子腾方向扫了一眼。
王子腾也是眉头大皱。
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贾赦摔回奏章,骂道:“没有用的废材,给老子滚!”
陈继业则道:“贾将军,私行前朝高墙闲宅旧事,圈禁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妻,可是有的?”
贾赦冷笑道:“白痴!”
“圈禁不过一而已,你家没有个把空院子?”
“没关过几个犯错的家人?”
“要是弄不明白什么是高墙闲宅,现在就辞官滚去凤阳看看清楚!”
“那里可还有遗址尚存!”
陈继业无法,接住贾赦摔回来的奏章,退回班里。
吏部给事中吴敏智道:“贾将军,当日你咆哮吏部正堂,殴打赵尚书,可是下官亲眼所见。”
贾赦理都懒得理吴敏智,冲去赵合面前顺手抓住官服补子。
“姓赵的!”
“,老子打了你没有?!”
一双桃花眼圆瞪,大有赵合敢出什么,立即当殿暴揍之势!
赵合身为吏部官。
哪里肯当着文武百僚在勤政殿上出丑,连忙摇头。
“是给事中看错,恩侯兄,恩侯兄一向跟在下交情不错……”
次辅邵能心中黯然长叹,情知大势已去。
想着不免又狠狠瞪了王子腾一眼,昨日这蠢货不必动用重利盘剥等罪名弹劾贾赦。
自家另有妙计。
谁承想安排下的御史言官,被贾赦三言两语便搅了个稀烂!
早知道他绝对不会给王子腾那棒槌留情面!
他其实隐约有些预福
放过王子腾那侄女儿便等同是放过了嚣张跋扈,咆哮朝堂的贾赦。
只是如今再来后悔也是迟了……
反而将一堆御史言官尽皆暴露在圣人眼郑
玺帝徒煜在御座上看得眉花眼笑,心怀大畅!
自贾赦上殿后,这一顿唇枪舌剑。
这些御史言官罗织而出的所谓罪名全都成了过耳秋风。
正要开口话。
忽然听见殿外夏守忠长声通传:“一等神威将军次子贾琮泣求进殿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