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刀剑交击。
陈有酒的刀。
石鹤的剑。
陈有酒事出突然,石鹤蓄势待发,且又是背后发剑,这一进一退之间相去何止千里。
按照道理来说,陈有酒的刀能及时且精准击中石鹤的剑已十分不易,又怎可能挡得住石鹤的剑。
可陈有酒这个人无法用寻常眼光看待,他的刀也无法用常理来判断。
陈有酒不但击中石鹤的剑,而且也挡住了,更将石鹤震飞。
石鹤人在空中,往后飞去,眼中射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他不敢相信陈有酒竟能做到这一步。
可他不得不信。
石鹤望着陈有酒,眼中忽然露出尊敬之色。
虽然他要杀这人,却不得不尊敬这个人。
他从未见过有那个人的刀法能如陈有酒这一般恐怖,天下第一刀,确实不是浪得虚名。
只可惜这天下第一刀还是要死。
石鹤脑海在想一件事:如果这一刀对付的是师傅,是否师傅能应付得下?
他非常相信木道人,可也不知道木道人是否能挡得住那一刀。
他觉得自己来对了。
木道人的剑到了。
几乎陈有酒和石鹤刀剑碰撞时,木道人的剑就到了。
这一剑刺进了陈有酒的后背。
这一剑实在很快,陈有酒只感受到淡淡的刺痛。
陈有酒没有怨言。
他相信石鹤绝不是木道人叫来的。
纵然石鹤是木道人叫来的,他也宁愿死在木道人剑下,而不愿死在石鹤的剑下。
——要杀我的人应该也是江湖中最强的人,否则又有什么资格杀我?
石鹤四脚朝天栽倒在地上,望着旧伤再度崩裂,浑身鲜血的陈有酒,他的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中瞪了出来。
陈有酒竟在笑?
石鹤自认为自己是怪人,想不到陈有酒比他还怪。
他想不明白,无论怎么想也不明白。
木道人将剑从陈有酒身体中抽了出来,然后从他的身后走到他的面前,走到了石鹤的身边。
石鹤低下头。
他非常羞愧,却不后悔。
木道人没有看他,只是看着陈有酒,一双原本淡漠无情的眸子中闪现出了很复杂的情绪。
七星剑正在滴血,陈有酒的血。
滴血的声音并不大,这一刻却格外的响亮。这声音和陈有酒流血的声音似乎在互相应和。
这是木道人的感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陈有酒望着木道人,眼中居然闪过了一抹古怪之色,道:“按照道理来说,我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木道人点头道:“是的,你应该已经死了。”
陈有酒道:“为什么你要收回那一剑?”
石鹤这才明白两人的意思,抬起头望向木道人手里的七星剑。
七星剑的剑尖在滴血,可鲜血只在剑尖部位。
换而言之,木道人那一剑只刺进陈有酒后背,而没有能刺穿陈有酒的心。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师傅要对陈有酒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