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望舒不太乐意地让开。
那位蓝袍公子听到阿芙的娇柔语调,身子已酥了半边。再看她清纯中又带有几分妩媚的容貌,斜倚小几展露身姿,对襟襦裙的束布微微下落,露出鹅颈以下大片光洁雪腻,还有若隐若现的诱人沟壑,晃得人移不开眼。以及裙下交叠并拢的双腿,一对白里透出几分橘红的玉足,让人恨不得立刻钻进青盖车中,捧起来好生品尝一番。
“公子、公子?”阿芙轻声呼唤,那蓝袍公子喉头咕噜一声吞下大口唾液,他闻声清醒过来,赶紧拱手遥拜:“小生杜建章,方才听到你们提及京兆韦杜,特来拜见。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妾身没有正经名字,公子叫我阿芙就好。”阿芙靠到车边,显露出少女神态。
长青目睹此状,眉头微微皱起,阿芙是内侍省绣衣使者,用心难测,本就用不着担心她。倒是那个杜建章,显然是仗着京兆杜氏的高门出身,前来调戏女子,在长青眼里可谓丑态毕现。
苏望廷同样一言不发,他很清楚,只有阿芙耍弄别人,绝无他人耍弄阿芙的可能,这位杜公子撞见阿芙,只怕马上要倒霉了。
“阿芙姑娘来长安是访友还是投亲?”杜建章见阿芙褐发碧眼,是再明显不过的胡人,虽然这年头长安有不少胡人定居,但是像阿芙这样乘坐朱轮青盖车的可不多见,想来不会是寻常商人家眷。
“算是来投亲吧。”阿芙眉头微蹙,露出一丝忧愁神色,令人暗生我见犹怜之叹:“妾身父母辞世,在故乡无处容身,只能来长安投奔一位远房亲戚。”
杜建章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他此刻色心大炽,这种孤苦无依的富家女最适合下手了,就算把事情闹大,也不会有什么大人物上门来找麻烦,实在不行就把她塞进自己的一处外宅养起来,神不知鬼不觉,连父亲都不知道。
心念既定,杜建章就说道:“阿芙姑娘有所不知,如今长安规矩大,京兆府到处查出行违制,你这青盖车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
“那、那妾身要怎么办才好?”阿芙柔柔弱弱,手足无措起来。
“阿芙姑娘别急。”杜建章希望立刻爬进车中,将这美貌胡姬拥在怀中,他强忍着欲念道:“小生在城南有一处庄园,阿芙姑娘不妨先行前往落脚。稍后小生遣人为姑娘打听消息,找到姑娘的亲戚后,必定立刻告知,如何?”
阿芙抿唇做思索状,杜建章正要再劝,忽听得一旁大喝:“喂!伱们干嘛呢?!”
众人回头望去,就见程三五骑着枣红大马来到,手里抓着一条猪蹄。这猪蹄蒸得皮肉弹滑,再浇上豉酱蒜泥入味,包在荷叶之中,与羊肉风味大不同。虽然不是上等人家的食物,但程三五照样吃得满嘴流油、津津有味。
“把闲杂人等打发走!”杜建章回头随口一句,那名猿臂随从主动上前,手按剑柄。
“你要干嘛?”程三五扫了一眼:“你们又不是官差,凭什么要我让开?”
就见青光一闪,程三五手中猪蹄倏然断成两截,剑锋几乎是擦着手指掠过。
长剑归鞘,猿臂随从板着脸问:“看清楚了?”
程三五低头望向掉落在地的半截猪蹄,立刻翻身下马捡起,吹去上面尘泥,照样吃下,含糊说道:“我最讨厌不让我好好吃喝的家伙。”
长青已然摸清程三五的性情,知道事态不妙,于是暗暗提防。一旁苏望廷出言劝道:“老程,别动刀。”
“明白!”程三五将啃干净的骨头朝那猿臂随从一扔,对方眉眼怒动,闪电般拔剑一挡,拨开骨头。
“你存心挑事?”猿臂随从不耐,下马拱手:“子午剑,林少英,请招!”
“哟嚯?”程三五大感新奇:“这是……江湖比武?”
“若是怕了,就速速退离,莫要自取其辱!”林少英沉声道。
程三五点点头,同样拱手:“我是……江湖闲散,程三五,来吧。”
众人见状纷纷避让开来,留出比武地界。此时附近有许多路过行人听到动静,纷纷聚拢围观,足见大夏尚武风气。
“你不拔刀?”林少英看到对方腰间挂刀。
“你打不打?”程三五反问。
林少英脸色一沉,顿感受辱,当即进步飞身,一剑点头。
子午剑是一家发端于秦岭子午峪的剑派,尤以快剑抢攻人身子午中线出名。
眼看剑锋及顶,程三五侧身一避,剑锋从鼻前扫落,在临近脖颈处陡然转向,抹喉而来,足见劲力圆转巧妙。
但也不见程三五怎么大动作,脚下一点,身形向后滑开,照样避过抹喉杀招。
“哇,这么狠?”程三五说道:“中原是这么打的吗?”
林少英心中暗恼,原本他只是打算横剑咽喉,迫使对方知难而退,谁料程三五身法速度更胜一筹,仅凭这点便已显出二人差距。
知晓此人不好对付,林少英不再留手,提起十二分精神,跃步前出,长剑直刺程三五胸前。
然而程三五踏地朝旁侧一闪,再蹬地借力瞬间折返,身形已然欺近林少英身前,握拳顶指,一击捣中腋下。
巨力击中经络要害,林少英半身倏麻,内息一乱,长剑自然脱手。程三五顺势双手伸出擒抱,神力催动,直接将林少英托举过顶。
“老程!”
这时苏望廷开口喝阻,程三五当即明悟,没有将林少英狠狠掼到地上,而是两臂一送,将他顺势抛出。
林少英反应亦快,半空调整四肢,让自己滚落在地,并未摔伤。他一记华丽的乌龙绞柱翻身而起,立刻赢得众多围观百姓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