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何成邦端来两杯茶水,牧山河还是客气起身道谢。面对如此感谢,何成邦有些感动的同时,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觉得,这位孙少爷确实比其它刘家人更优秀。
当刘兴业询问,牧山河接下来有何打算时,牧山河也很直接的道:“未来的事,现在就去想,多少显得有些不着实际。过好当下,或许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也是我的做事原则。只是明年的话,我应该不会到处跑,会选择在农场多待一些时日。至于其它的事,也要看明年的情况如何再定。”
“你指的是边贸生意?”
“嗯!既然您跟许老相识,想必有些话,他应该也告诉您了。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但我多少知道,之前我没受到太多打扰,想来也有您发了话的原因在。
但我还是希望,有些事保持现状就好。我习惯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于您期望的那些事,我只能抱歉。您希望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虽然我两次来京城,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但有关您家那些事,我多少有所耳闻。虎父犬子的话确实难听,但虎尚在,犬子终究还有存在价值。
如果您真希望,未来这个家能继续传承下去,那我也善意的提个醒,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者德不配位,必有殃灾。才不堪任,必遭其累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懂!”
面对牧山河直言不讳,点出刘家目前的现状,甚至连‘虎父犬子’这样的话都出来。坐在旁边的何成邦突然觉得,他应该适时离开才对。
这番话,要是让领导三个儿子听到,恐怕也会暴跳如雷。什么时候,他们这些做前辈的,还要受辈的指责甚至训斥呢?这不是明显瞧不起他们吗?
如果他们敢在牧山河面前这些话,那牧山河还真敢怼一句,他就是瞧不起他们。一个个眼高手低不,还偏偏自大高傲到不校如果不是刘兴业尚在,他们早被人收拾了。
闻听此话的刘兴业也苦笑道:“既然你知道家里的情况,那你为何不肯回来呢?之前的事,确实是我做错了。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我可以道歉!”
在刘兴业看来,身为爷爷的他,为之前犯的错道歉,应该已经显露他的诚意。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番看似道歉的话,却深深刺激到了牧山河。
沉默片刻的牧山河,略带嘲讽般笑了笑道:“道歉?您觉得什么事,一句道歉就能抵销吗?您是长辈,这件事我指责不了您什么,站在您的立场您也没错。
可我就想问一句,当我母亲奄奄一息,还在纠结她做错了什么,竟然会被无情抛弃时,你们在那里?我被同龄人嘲笑没了娘,爹不要的时候,你们在那?
我今年十九岁,外公过世之后,我尚未成年孤苦伶仃度日时,你们又在那?一句道歉,能挽回我娘的命吗?一句道歉,就能让我忘记受欺凌受嘲讽的事吗?
有些事,您没却不代表我不知道。您那三位儿子什么货色,做过什么事,您真的不知道吗?维系这样的家,您觉得有必要吗?都刘家是书香世家,现在还是吗?”
伴随悲鸣中带着泣血之意的质问,一句句锥心刺骨般朝刘兴业扎来时,这位饱经沦桑的老人,也变得瞬间沉默。尤其当他看来,孙子眼神通红的质量,他更是无言以对。
是啊!这样的家族,继续辛苦维持着,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把这个无比清醒的孙子接回家,对刘家而言又真是一件好事吗?想到这些,他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挽回这位在他看来,必然能重振刘家的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