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二老爷,自从大老爷这次病了,二老爷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大老爷得病时他还时常嘘寒问暖,这次却一共只露面两次,两次都是陪着别人来的。
更可气的是,上次主母相招,这二老爷竟然根本不把当回事,当面就给拒了。
侍女也是人,他也能看出到底是谁对大老爷是真心。
于是,刚刚还一脸默然的侍女在听到徐鹤要见张盘龙后施了一礼客气道:“侄少爷稍待,我去通报一声。”
徐岱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想到自己刚刚让她通报,这个侍女脸上的不耐烦和厌恶。
“嫂子什么时候也认识徐鹤这小子了!”徐岱心中暗想。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刚刚那侍女一蹦一跳地走了出来道:“侄少爷,您快进来,主母要见您!”
徐岱喉头动了动,艰难开口问道:“嫂子有没有说见我?”
那侍女撇了一眼徐岱,面上十分客气道:“二老爷,您还是站起来吧,主母并未叫您进去!”
徐岱闻言,颓然地看向徐鹤,他如今是丢人丢到家了,但走又不能走,着实难堪!
“难道要求这个小辈?”徐岱挣扎着开不了口。
但膝盖的疼痛和烈日的照射让他终于屈服了:“小鹤,你进去跟你大伯母说下,就说你二伯父求见!”
徐鹤转了转头,然而并未停留,直接转过一捧竹子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徐岱怅然若失。
当徐鹤第二次见到张盘龙时,这个老人依然没有外面徐岱那样子的慌张。
按道理讲,徐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张盘龙没道理至今还稳坐钓鱼台。
徐鹤先是朝大伯母行了一礼,张盘龙正在缝着一件衣物,一边缝一边笑道:“上次见过陈华了?”
徐鹤闻言差点吐槽出声,见过了,还被那家伙撵了出来,丢了好大一人。
张盘龙听徐鹤说了经过,不由抿嘴轻笑道:“没想到这个刚来的县令竟然还是个不给面子的,你这诗坛新秀、县试、府试双案首的名头看来没什么用啊!”
徐鹤老脸一红道:“大伯母可别笑我了!”
张盘龙放下针线,在侍女的服侍下下了床道:“为今之计,小鹤你觉得该怎么办?”
徐鹤想了想后说道:“若是大伯身体好转,出面撇清跟宫中的关系,联合首辅、次辅的人,帮着一起弹压灶丁闹事,这样一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盘龙点了点头:“可惜你大伯还是不能说话,这点不用说了!”
徐鹤皱眉道:“那么还有两个办法,一,既然事情从淮中十场发难的,那只要说服十场灶丁,让他们息事宁人,宁可让渡一部分利益,也要先过了这关再说!”
张盘龙点了点头:“还有呢?”
徐鹤看了看这位至今波澜不惊的老人,咬了咬牙道:“壮士断腕!”
张盘龙眼中精光一闪,笑了笑道:“难怪你大伯父说你将来有宰辅之才,果然不假!”
徐鹤心中一惊,这句话要分好赖话听啊!
什么叫宰辅之才,有能力、有手段、有决心,当然,关键时候还有舍弃族人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