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顺利?”
给杜骄阳开了门,李胜利这边明知故问,面带严肃的女混子,也给了答复。
“欠的公粮免除是没问题的,让山上成为药材公司的基地,药材公司跟区里,基本认可,但公社跟粮所这边不同意。
这几年周边的粮食产量远不及最好的时候,公社跟粮所的压力也不小。
虽说山上这样的小村子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有个名额,一年最少也得上交万把斤的粮食。
至于将旱田改为山田,我没提这事。
具体怎么定,还得等他们看一下山里的情况。”
事情不顺利,刚刚的碰面,药材公司这边的陈叔,单独给她说了说里面的关窍。
杜骄阳虽说不务正业,但心眼还是有点的,说关窍,显然就是事情不太好办。
“这茬怕是不太好办了。
明天咱们一起回城里吧,实在不成就让老杜给说一下。
看到了吧,这就是以利益为出发点的抉择。
药材公司的陈叔此来,怕是想跟公社打擂台的。
但公社这边,认死了自家的好处就是不让,真要较真,这边咬定青松,药材公司跟区里也没招。
待会儿陈叔下来的时候,你给说一下,不成,公粮折半也能凑合,但要把洼里村也加上。
让他不要跟公社的硬顶,两面都是对的,但公社这边占着保供应的便宜,硬顶,对谁也没好处的。”
听到李胜利要回城找老杜,杜骄阳这边反而对山上村没了兴趣。
她正愁着怎么回家分说呢,虽说是按照老杜的安排来的,但让她自个儿回家说跟李胜利圆了房,在她看来太掉价了。
“公社这边怎么这么拧巴?
这事儿对谁都有好处的,就不能全面一点?”
心里窃喜的杜骄阳,嘴上也就随便了一些,山上村的事,在她看来就是小事一桩,两边说说,差不多就成了。
杜骄阳这边虽说是随意说的,但见解还是有的,李胜利也就给补了几句。
“老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就跟我待在洼里一样,这样也是不顾大局的。
以我的手艺,别说去普通医院了,现在就是去陆总坐诊,也完全够格,在那边我的贡献可能会更多。
可我没相应的行医证啊,人家不发给我行医证,也是这么个由头,大局。
公社这边也一样,保了你药材公司,他这边就少了一个交公粮的村子,这算是直接的损失。
如今的农业,差不多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样子,我在马店集能吃的开,也差不多是因为这个原因。
骄阳,知道这样的局面怎么来破局吗?”
以后世人的眼光看,许多问题都是有节点的,或许节点不止一个,但目前的许多窘境,都跟粮食或供应有关。
解决问题的实际途径,李胜利虽说办不成,但想法还是有不少的。
而杜骄阳这边,也可以学着这样来看事情,以后用以解决问题。
“老李,你这又是坐诊、行医证、粮食的,把我都绕晕了,我哪知道怎么破局?
用粮食破局你还是别想了,不是没想过。”
杜骄阳的回复虽说依旧敷衍,但也差不多说到了一个节点,那就是粮食。
“还真被你说中了,就是粮食。
但也不是粮食,其实是化肥。
良种、化肥、农机,其实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化肥。
这也是一条线,很长的一条线,这茬倒是可以跟老杜提一提,如果有愿意一起走的,可以走一走这条线。”
知道杜骄阳有些敷衍,但李胜利也没办法,这女混子,之前也不是个能低头做事的。
现在能坐下听说教,已经很给面子了。
粮食也是一大关,李胜利给杜老爹谋划的是钢铁、制造这条线,粮食这条线,也跟杜老爹的那条线有重合的地方。
机会合适,杜老爹在外面也能为化工弄些便利的。
论起关系,老杜所在的大院,跟四合院没什么区别的,四合院的人计较衣食住行,大院的则是国计民生。
论起住户之间的关系,也一样有个亲疏远近的,有的是利益,有的是交情,还有的则是亲戚,上位的也是普通人,只是七情六欲一般人见不到而已。
“嗯?
老李,你这话我更听不懂了,意思我大概能听的明白,但怎么做就抓瞎了。
要不咱们现在回家找老杜?”
除了怕回家见老杜,杜骄阳也怕即将到来的夜晚,李胜利挖菜窖挖的不顺畅,她这边一样有阴影的。
“这又是一个话茬了。
叫做有始有终,你把药材公司的陈叔找来了,成与不成,都要有首尾的。
你见了人家,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让陈叔那边怎么想?
容易生份了关系。
你也算是混街面的,不知道面上笑呵呵的道理?
再怎么有矛盾,当面还是要遮掩一下的,面对面的硬碰硬,谁也奈何不了谁不说,还容易授人以柄。
面上笑呵呵,回家下死手,才是对自己的有效保护,这一点要切记,面子活,总要光鲜亮丽的,至于里子脏不脏的,外人看不看的见还得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