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里的钱,怎么换成古董,娄先生有章程吗?
那么多钱换成古董,带出去也是个问题,不是吗?
港城那边,古董还是很有市场的,两成足以抵得上娄家如今的家资。
能出的去,还能保全家资,若无变故,娄家没什么损失,而且还能来去自由,若是有变故,那娄家就大赚了。
许多东西该留下还是要留下的,求全求大,弄不好就会变成自己的枷锁。
娄家如今已经退无可退,为什么不辗转腾挪一下?”
买卖虽说简单,但李胜利的话句句说在了娄半城的心坎上,家里现款有二三十万,不过银行存款的十之一二。
不管是现款还是存款,大笔的花销都不容易,古董家里多少有点。
李胜利说的也不错,怎么带出去才是个问题。
有些东西,并不是买到手里,就能带的出去的。
即便带的出去,价值如何,也是很难估量的。
形势不好,娄半城看的出来,现在上面风起云涌,娄家的关系,对与未来的形势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对娄半城而言就很危险了,娄家的关系人,数一数二说不上,但绝对不是个普通人物。
他对形势都似是而非了,由不得娄半城这边不提心吊胆,看目前的走向,未来与娄家之前的身份息息相关。
聪明人到处都是,但真正看的通透的聪明人却不多,原本的娄家为什么要硬挺到挨了许大茂一刀才狼狈而走,就是没人给他捅穿这层窗户纸。
李胜利虽说年轻,但说出的话并不年轻,生死存亡之下,容不得娄半城小看面前的年轻人。
“李先生,娄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先给说明一下?”
这要求就有些过分了,买卖没有谈妥,就要看人底牌,孟浪、毛躁是肯定的。
“可以。
未来的局势与娄家息息相关,许多东西报纸上都有,娄先生肯定看过,我就不多说了。
我能说的只有两个字,真的!
上面有过回笼资金的说法,供销社里不要票的稀罕水果蔬菜,就是这个说法的体现。
像娄先生家在银行里的存款,也在回笼之列,娄家在上面是有关系的。
不妨直接提一下,如今的古董生意并不好做,娄家愿意倾尽家资照顾生意,想必是许多人都乐意看到的。
当然给娄家的价格,不会按照市价来的,被宰一刀也在情理之中。
但挨了这一刀,年前,娄家就会淡出很多人的视野,机会也就来了。”
听完李胜利说的,娄半城也觉得很对、很简单,但事情也很不简单,买什么样的古董,对于娄家而言也是有考究的。
娄半城虽说想通了大部分关窍,但还是有涩滞的地方。
有些时候,事情越是简单,越是想不清楚,看着成竹在胸的李胜利,娄半城又陷入了长考之中。
“娄先生不必耗费太多的心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给娄先生一个超脱赌桌之外的机会,赌赢了,娄家上下得以保全。
我说的不对,娄先生还可以再回来找我的。
但是,我如果说的对了,娄家出去之后的买卖,我还要占四成的份子,不包括娄晓娥的份子在内。
这就是咱们之间的口头约定了,到时候全看娄先生的意思,毕竟孙五洋也算是你的半个女婿。
未来,谁说的准呢?
或许我是在胡言乱语……”
听着李胜利的胡言乱语,娄半城这边却信了九成九,涉及到了身家性命,哪有胡言乱语的说法。
如今的娄半城就是一峰负重的骆驼,李胜利的几句话就是那根压垮他的稻草。
“李先生的话我信了。
要走自然是要带书画的,瓷器、玉器之类,虽说贵重,但并不好携带。
李先生有什么建议吗?”
跟李胜利说的一样,娄家已经无路可退,真如李胜利所说,或许腾挪一下,娄家也就有了生机。
李胜利的话说的不错,轧钢厂摆在这里,只要关系不死,他娄半城被坑了也能再找回场子。
如今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站在二楼俯瞰赌桌,才是娄家真正需要的机会。
娄半城并不缺乏决断,虽说已经没了进取心,但忧患意识他还是有的。
跳出去观望一下,对于娄家而言,很重要。
“太大的东西不能要,欲盖弥彰;太小的东西也不能要,居心叵测;大件的官窑瓷器加书画,都是文房之物,城里也有这传统。
关系,目前还得靠娄先生自己去走,如果事有不协,让孙五洋找我就成。
娄家的现金,以及带不走的东西,我就笑纳了。
娄先生,结了这次善缘,或许就是以后娄家再次发迹的开始。
想必出去之后,该做的行业,娄小姐已经有所提及。
这些我还看不大上,太少。”
说着,李胜利就将脚下的提包推了推,然后才起身离开了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