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粮食之外,村里的烧柴也是按这个分配的,人丁不够工分不够,别说粮食了,就是一年烧火做饭的柴火都不够用。
有些人家一天就吃一两顿饭,也是因为这方方面面的限制。
“胜利,的意思是增加村里养老的提留?”
李胜利这话,王胜庭是听的明白的,公积金、公益金,可不是后世的说法,而是现在的说法。
这属于村集体的提留,公积金、公益金是上面的说法,一般的村子不会理会这种说辞。
每年必要的提留,不用别人招呼,村里也会留下的,这涉及到了第二年的生产,没人在这上面掉以轻心。
“差不多是这意思,帮扶的话就别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说的是让村里没法改嫁的妇女,出来兼着这个营生。
一个人照顾几户孤寡人家,全年不用出工,钱粮按照顶格的壮劳力来分配。
这茬开了,有些人家见了好处,村里人的养老,到时候就好解决了。
一些人家腾不出人手,一些人家腾的出人手,咱们把份子抬高之后。
自然有人找村里说这事的,这样一样,就能腾出很多劳力了。”
农村人养老,往后几十年都是难事一桩,一家有一个瘫在炕上的老人,就会牵扯到一家人的工分。
李胜利提出的就是集中养老,专人负责,免除社员们的后顾之忧。
这样不仅老人的养老环境会得到改善,各家的负担也会减轻很多。
当然,这样的集中养老,只适合马店集这样,开了额外买卖的村子。
山上村那种,除了老弱妇孺,壮丁不剩几个的村子,肯定不适合这样的模式。
在山上村,没有劳动能力的,也得强驽着去干活的,不干,真的吃不上饭。
“胜利,要不说还是你么,这话一说,我这老家伙也就有章程了。
走,进院瞧瞧。”
跟洼里的老哥赵满奎偶尔反复不一样,马店集的老支书王胜庭,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限制。
他的眼里只有一条,能让一村人不饿肚子,活计好赖无所谓。
马店集也是有传承的村子,一村管多少姓氏,哪家几乎都是沾亲带故的。
虽说马店集也有洼里四队那样的外姓生产小队,但一多半人都是沾亲带故,那也是实情。
这样的村子好调理,理顺了里面的关窍,一村人都能为你所用。
但也有不好调理的地方,涉及到了村里人的利益,这样的大村,别说跟你讲法了,到了争利益的时候,道理都不讲。
支书或是队长,招呼一声,不管对面是谁,村里人都是敢下手的。
到这样的村子里抓人,不跟老支书说好,除非调来部队挨家挨户的清查,派出所跟公社,都拿这样的村子没招。
提公粮这事,也就是王胜庭的儿子王庆平能做到,换了公社跟粮所的来了,挨揍那是轻的。
真打坏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只要王胜庭不讲道理,官司打到哪都没招。
进了院子,大致的扫量了一下,跟王胜庭说的一样,别说是家具了。
就是进门厅堂的中堂画,条案上的帽筒、花瓶、西洋座钟都摆的好好的。
这些东西或许没动过,或许是王胜庭又收集上来的,这位老支书,在马店集的话语权很重。
不说生老病死、吃喝拉撒都能管,但说句话,没人敢反驳是肯定的。
就冲王胜庭当年敢保下王芷,这位老支书的胆气就是很正的。
老地主院,有一点做的很好,那就是防潮,一般的砖石院子,多半春夏会返潮,时间长了屋里难免有发霉的味道。
但王家的院子,没这方面的问题,站在屋里依稀还能闻到木头的味道。
王家在马店集的院子,多半也是拉了城里不知哪处建筑的材料。
院里铺的石板,都是大块的,一米宽两米长的样子,这也能看出来,那时候的人工跟现在一样不值钱。
“不错,就这院子了。
老支书,这里能开伙吗?”
院子李胜利很满意,他都是马店集的大当家了,住个地主院问题不大。
谁敢因为这个炸刺儿,不用老支书王胜庭出面,跟他一起开过会的二十个正副队长,就会大嘴巴子招呼他们。
如今在村里,村里的支书、队长之类,可都是打人的,惹了他们,不是一个嘴巴就是上去一脚。
赶上时机合适,挨一顿板锹,也得老老实实的上工干活。
“柴火什么的都备好了,烟筒也透了,你就只管住好了。
屋里的被褥,我也提前给你备了,都在村部放着呢。
年前这段,你就别挪窝了,正赶上咱们自己宰羊,好好在村里吃一段,将养将养,你看你瘦的。”
对李胜利,老支书这边主打的还是感情牌,他很清楚,这位小年轻,强留是留不下的。
不提别的,就是一路跟着她的那小姑娘,可是厉害的很,村里屠宰的地方,那小姑娘一出手,可是把屠宰行的大师傅马老三都给惊住了。
新的屠宰刀打好,这小姑娘一刀下去,只有一个指头宽的刀口,玩刀那叫一个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