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那边看看,水不是退了么,那边冲出了一块地,我想着能不能打理一下,等过两种点东西”。
雨水不光是破坏了庄稼,还带来了上游的一些泥沙,这些泥沙经过峡谷口的时候沉积了下来,形成了一块地。
想种庄稼那肯定是不行的,那块地指不定下一场雨就淹掉了,但是种点时蔬或者葱蒜的还是挺不错的。
马春丫家没有藏?那肯定不是的,现在谁家没有一块地种菜,怎么一点青货还要去集上买?你看哪家农村是这么干的。
马春丫就是舍不得那块地空着,而且这块地你种上两茬,大家也就默认那块地是你的了。今马春丫不种,明可能就属于王春花了。
“哦,那是挺好的”辜四维随意应付道。
马春丫又问道:“怎么样,上次苗子都种下了没有?有死的没有,有死的你跟我,我再给你挖新的去”。
“种下了,种下了,没有一株死的,马嫂子你挑果苗的功夫真不错。哦,对了,你等下,我把事给忘了,这次去工厂那边给孩子带零糖”。
看到了马春丫,人家又提了苗子的事,辜四维便扭头给马春丫弄了一把糖块,也不多,也就是二十来块的样子,攥了一个纸包。
“你看,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马春丫的脸上都笑出了花。
糖块现在可是孩子最爱吃的东西,这时候家里别是正儿八经的糖块了,就算是有块自制的麦芽糖含着,那也是中上等人家,至于马春丫家的孩子,跟糖块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就算是两人舍得花,他俩农民上他们上哪里搞副食品票去。
送走了开开心心的马春丫,辜四维站在院子里继续伸着腰,活动着身体。
接下来到是没有遇到什么人了,不是乡亲们懒了,而是大家都不太需要从辜四维老宅的门口过。在自家门口,什么木盆子,什么捆起来的竹伐一划拉就过河去了。
虽然刚亮,但是河对面的田间,已经是热火朝的景像了,几乎只要是成年人,都开始忙活的挥着锄头,待自家田里的庄稼比看儿子还上心呢。
辜四维也没什么事,他也不知道刘德柱什么时候来,于是他干脆就去了对面和大家一起忙活起来。
他能干什么活,别人又怎么可能让他干什么重活,农村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条隐形的阶层,年纪大的,有本事的,那都是高人,像是辜四维年纪虽,但是本事大,一般村民这就不能和辜四维放肆了。
你爹都不敢拿人家当晚辈招呼,你一伸拍在肩膀上叫一声哥,那你爹怎么自处?
所以辜四维这边相当于在村里的辈份很高。
辜四维也不是真心想干活,农活这么累,他自家田里的活都头疼,哪里鼓上别家,无非就是做个样子,摆摆造型,搞的自己不脱离群众罢了。
“四维,汽灯借回来没有?”
郭乡平看到辜四维这边闲扯淡,于是停下了手中的活,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额头的汗,冲着辜四维大声来了一句。
“借上哪借去,我买了一个,等会儿我带你去看看”辜四维道。
郭乡平听了笑道:“也别等会儿了,现在吧”。
着把锄头放下来,向着辜四维这边走了过来。
辜四维只得带着他,坐着一个简易的筏子回到了自家的老宅。
一进屋,郭乡平就看到了桌上的汽灯,来了一句:“还真是全新的啊,花了多少钱?”
听到汽灯的价格,郭乡平长吸了一口气:“还是你舍得花钱啊,这价钱够上一门媳妇的了”。
“这也太夸张了,这点钱就上一门媳妇?”辜四维笑着回了一句。
郭乡平道:“怎么不能,现在老孙家那边秋妹就这价钱”。
“嗯?!”辜四维听了一脸的懵。
以辜四维的想法,这时代哪有什么彩礼,两个年青人看上眼,几个人一请,把两张单人床一拼,这喜事就算是办了,怎么还有价呢?
郭乡平转头看到辜四维一脸吃惊,他到是不理解了:“怎么了?贵了还是贱了?”
这形容词,人又不是牲口,怎么还论贱了贵了,不过辜四维也没有好意思指责人家,老头比他后世的爹都大,而且村里辈份也高,想谁就谁,这就是辈份高的权力。
“不是贵贱的问题,而是孙秋妹找到婆家了?”
辜四维觉得自己走的时候还没有听人过这事呢,怎么一回来就定了?
“还是上次赵家的儿子,赵方明,还是福林给牵的线,你当时不是在么”郭乡平觉得你个半大孩子现在记性就不好了。
辜四维这边哪里想到这事能拖这么长时间,他想着成就成了,不成就不成了。
老辜忘了,现在可不是几十年后,掏出手机一声:喂,咱们不合适就完了,一声我觉得还不错就能继续下去。
这时候传个消息,从这边到镇上来回就得两三时间,来回这么几趟,加上农忙也差不多该到这时候才能有结果。
“两孩子瞅着合适,就定下呗,而且秋妹这边招他上门”郭乡平道。
这话听着辜四维都快傻了,没有儿子的才招女婿上门呢,孙秋妹他老子两个儿子,四五个孙子,招的哪门子上门女婿。
郭乡平就在这儿等着辜四维呢,一看辜四维脸上那种震惊,立刻觉得心中受用极了,八卦之火熊熊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