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茶水抿了一口,陆昭儿又道:“还记得之前你好奇,为何孙大人要把吴贵在牢里关一个月吗?”
“说来听听。”
“就最近这一年,京里多了个辑事司,这事你知道吧?”
林季当然知道,他还宰了一个辑事司的第六境阉人。
“这事跟辑事司还有关?”
陆昭儿轻叹一声,声音压低了一些。
“自从去年高大人叛离监天司之后,京里就有许多反对监天司的声音了。”
“这很正常。”林季并不意外。
监天司何等重要,大秦屹立千年,监天司便存在了千年。
他还曾经听人说,监天司就是另一个朝廷。
这话虽然僭越,但是却未尝没有道理。
监天司除了名义上要对圣上言听计从之外,实际上监天司从上到下,从来都是自己关门办事,外人管不着。
“高群书的叛变让朝堂对于监天司的看法变得极其负面,许多大臣都说,高群书敢拿整个大秦为他的修炼铺路,谁知道监天司会不会出第二个高群书。”
林季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
这是诛心之言。
“所以便有了辑事司?”
“是。”陆昭儿点头,“辑事司基本是由大内的修士组成,只听圣上一人的号令,也只管京州一地的安危。”
“不仅如此,相比于监天司不参与朝政,不理文官。辑事司却不同,只要是看到的,他们想管就管,谁也不敢问,因为他们代表着圣意。”
听到这里,林季有些明白过来了。
“所以辑事司的存在,极大削弱了孙大人手里的权力?甚至可以说让孙大人的位置变得十分尴尬。”
“不错,有了辑事司,京州的监天司衙门就变得可有可无了。”陆昭儿点头道。
“那吴贵..吴贵的父亲与辑事司是什么关系?”
“通政使吴成思是右相穆韩非的人,穆韩非则是极力促成辑事司成立的人物。”陆昭儿轻叹道,“辑事司能成立,大臣们的谏言是一方面,但通政司那边也是使了大力气的。”
“原来如此,所以吴贵那小子是被恨屋及乌了。”林季哑然失笑。
“总而言之,如今监天司上下都视辑事司为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上面不开口,下面的人也不好发难。”
听到这里,林季却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
“无所谓了,反正辑事司不招惹我,我便权当看不见就是。”
“是这个理。”陆昭儿的态度也同样如此。
林季是孑然一身。
陆昭儿则是背后有镇国公陆广目。
他们二人相比于旁人,总归是要多几分底气的。
就在这时,方安突然快步走进了餐厅。
“老爷,宫里来人了。”
林季一惊。
紧接着,他就看到一个四五十岁的太监走了进来。
“你便是林季?”这太监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我。”
“明日早朝,宫外候着,听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