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专门让人盯着王安、魏朝等人。
发现魏朝整天去盯着印绶太监刘时敏。
刘时敏整天在内书房看书,魏朝就带着心腹轮流去看书监视。
王安的其他一些心腹忙着在宫里抢占职位,趁着这个机会,朱由校一个人溜达到了魏进忠面前。
老魏正在擦洗慈庆宫的柱子,注意到太子来了赶紧请安。
“魏公公,不必如此大礼。本殿找你是有事要问问。”
魏进忠一个机灵,知道太子把自己找回来,果然是有事情要做,接下来可要抓住机会。
“当年我母亲病逝后,皇爷爷和父皇让李选侍照顾抚养我。当年我母与李选侍关系如何?此事我日后该怎样应对处理比较好呢?”
这!这是致命问题啊。
豆大的汗珠,一下子从他额头流下来了:“回太子,当年奴婢亲历,王娘娘与李娘娘关系尚可,流言万不可信。至于如何处理应对……”
“但说无妨。”朱由校控制住表情,不表现出自己的想法。
魏进忠深吸一口气:“您与李娘娘,都是陛下最亲爱的人,如没有别的变化,应当平息流言。尤其要提防小人从中生事,轻则道德绑架、邀功请赏,重则有损陛下、殿下和皇家的声望。”
他说完以后,两人安静了好几个呼吸时间。
能行吗……他心里在打鼓,是不是自己说得不合太子心意。
按说最近关于陛下被郑贵妃献美女导致生病的流言,就是很明显有小人传播,不利于陛下和宫里,显然是有人搞事情。
可如果太子是想借此事扳倒郑贵妃……那自己这话就是彻底错了。
“魏公公,你可愿更名‘忠贤’?”
“啊!此奴婢荣耀,老奴魏忠贤谢太子殿下赐名!”
魏忠贤立刻磕头谢赏,倒不是他阿谀奉承,而是人都到50多岁,一辈子差不多了。太子忽然给机遇,他岂能不珍惜。
朱由校对魏忠贤刚才的回答很满意,一兴奋直接赐给他“忠贤”之名。
“宫内或许有些小纷争,但根本就是芝麻大小的事,没有流言那么夸张。
父皇与郑贵妃之间有人在挑事,我是看清楚了,有人会抓住流言搞事情、立功劳、扬名声。”
魏忠贤也点了点头:“老奴在街头摸爬滚打几十年,以为什么可怕的人都见过,可直到见到文官吃人不吐骨头,才知道什么是真的可怕。”
“可怕吗?”朱由校忽然摇了摇头。
“啊?是奴婢愚钝。”
“文官?他有几个镇的兵马?”
英俊的太子微微一笑,这话是在学钢铁哥,随即给魏忠贤解释起来:
“一些文官吃人不吐骨头当然是真的,但要说他们非常可怕?他们本来没有兵权,根本算不上可怕。文官不过是占据位置,依靠财政和道德,裹挟武勋和军镇,其实是没有兵权的。
有兵权,又窥视机会,再占据道德制高点搞事情,那才是真的可怕。”
魏忠贤虽然没全听懂,但是大受震撼。
“谁会那么可怕?于谦吗?他有兵权、有名声、有道德制高点……”魏忠贤第一时间想到文官做大的第一人。
“不,于谦不是道德制高点,是真的道德,他不窥视机会。”朱由校知道夺门之变时,于谦是有机会搞事情的,但他没有,甚至明知不动就是死,也没迈出那一步。
魏忠贤抹了把汗,真不知道谁会是比文官更可怕的。
朱由校目视这魏忠贤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同时掌握兵权、把握机会、占据道德制高点,才是最强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