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一对一,但对于这个时代淳朴的乡民而言,足够了。
“造反,造反,造反!”
张献忠受气氛感染,不断伸出右手亦愤慨的喊出这个口号,而他身后的七人亦受此感染,目光狂热,同样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声音震动山林,震动四野,引起群鸟纷飞,野兽奔跑。
片刻后,张献忠突然拔出右侧的宝剑,高举起来。
宝剑出鞘的声音清脆嘹亮,这个动作立刻让附近的人意识到张献忠有话要说,安静了下来。
而随着前面的人安静下来,这个行为宛若海藻舞蹈一般蔓延,后面的声音逐渐消失,场面再次宁静。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记住了上面那个头戴白色尖顶旧毡帽,身穿蓝色长袖衣衫,腰间束着红色丝带的男子:张献忠。
“没错!我们聚在这里的目的就是造反!但为什么要造反?最终还是为了活着!既然狗官不让我们活着!老朱家也不让我们活着!那我们就干了他丫的!我们要吃饭!我们要土地!我们要活着!”
话语很粗,也没有什么文化含量,但就是这样的话,更能引起共鸣,毕竟这个时代,读书人还是少的。
身后的李继伟此刻非常聪明的打起配合,伸出手大喊,
“干了他丫的!干了他丫的!”
下方人群开始纷纷响应,每个人的脸上都开始透露出期盼,他们似乎相信自己造反就能过上好日子,也憧憬着这样日子的到来。
哪怕,希望渺茫!
张献忠面色坚毅,神色严肃。
他没有被自己的话冲昏了头脑,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很清楚,明末的这场农民起义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甚至因为起义的动荡,最终便宜了关外的后金,汉人从此戴上了猪尾巴。
不过,既然他来了,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发生。
看着下方人群中十一二岁幼童的眼神,佝偻背部满脸沟壑老者的呐喊,张献忠的眼睛微微湿润。
太年轻了,他们本应该带着欢声笑语在街头巷尾戏耍,如今却来到这里拼命。
太年迈了,他们本应该在家颐养天年,等待子女的孝顺,如今却带着老迈的身躯前来拼命。
暗暗骂了一句,
“该死的世道!”
张献忠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的湿润,将长剑劈出!
崭新的铁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白光,配合上张献忠此刻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宛若战神下凡。
“承蒙大家看得起!献忠没有资格给你们承诺什么,因为献忠和大家一样都是泥腿子!但在这里,献忠愿与大家一起同生共死,死战到底!”
一段简短的话,拉近了张献忠与乡民们的关系,又将张献忠的决心传递给了所有人,伴随着群情激奋的呐喊。
这场起义完美落幕。
张献忠收起佩剑转身向后走去,身后七人此刻都兴奋的看着他,显然对张献忠的表现很敬佩。
朝着七人逐一点头示意,张献忠向着记忆中的炕洞而去。
此刻张献忠的记忆依旧在涌入,而刚刚亢奋后的疲惫感也开始接踵而来。
张献忠知道,这是人体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后遗症,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走到记忆中的炕洞,张献忠就这样直趴趴的躺下,不一会儿陷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