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听完凌天的话,决定来信王府先见见这位皇帝的胞弟。
“老奴魏忠贤,见过王爷!”一进门,魏忠贤就把姿态放得很低。
信王朱由检的头更低,一脸惊恐的冲过来扶住魏忠贤双手,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厂公这是折煞小王啊!”
“王爷近来一切安好?”魏忠贤顺势起身,自顾自打量这王府摆设,却见一应物什简单朴素,便是寻常商贾富户也要比这气派。
“好!都好!”朱由检不明所以,只得迅速回道:“府上用度齐全,还要多谢厂公照拂,否则户部那些人不知要把府上用度拖欠到何时……”
“这是老奴应当做的!”魏忠贤笑笑,说道:“宫中事多,就不打扰王爷了!”
“厂公慢走!”
回去的路上,魏忠贤眼前总是会浮现信王府那朴素的摆设,脸色渐渐阴沉。
“去洛阳的人回来了吗?”魏忠贤轻声开口。
“回厂公话,人已带回!”帘外便有一人回道:“就安排在金鱼胡同,厂公府邸隔壁。”
“把人看住了!”魏忠贤冷漠道:“绝不能让外人瞧见!”
“是,厂公!”
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帝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京城内的气氛一日冷过一日,官员们每日早早上衙,兢兢业业工作,再看不到人浮于事的懒散。
天,就快要变了。
是西风依旧肆虐,还是东风压倒西风,快要见分晓了。
从洛阳被带来京城的福王世子朱由崧这几天很高兴,非常高兴!
他小时候就出生在京城,长大后随父就藩洛阳,洛阳虽是古都,但哪比得了京城繁华?
刚开始几日待在魏忠贤府邸隔壁,因不知锦衣卫上门带他来京城所为何事,忐忑不安下倒也收敛了性子。
等到见过魏忠贤,知道了用意后,心中狂喜,接连数日放浪形骸。可屋子里待久了难免闷得慌,对繁华京城的渴望到了顶点,而且以后想出宫散心更难,朱由崧便愈发想出去回味京城繁华。
“来人啊!”朱由崧再不像最开始几天那样畏惧身边的锦衣卫,而是摆出了一副主子的面孔,颐指气使道:“孤要出门!”
一直跟在朱由崧身边的卢剑星阻止道:“世子殿下,厂公有令,不得外出!”
“孤不管,孤今日一定要出门!”朱由崧大怒。
卢剑星不知道魏忠贤为什么千里迢迢去洛阳把福王世子带回京城,他只知道必须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才能拿到功劳,好继承父亲的百户官职。
但这可是福王世子,前几日见过魏忠贤后,朱由崧态度大变,卢剑星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看得出魏忠贤很在意朱由崧,这要现在违了他的意,回头只要在魏忠贤面前说一句,别说继承父亲官职,自己搞不好会脱了这身衣服进诏狱。
“好吧!”卢剑星只好同意。
魏忠贤当初让义子赵靖忠负责将朱由崧带进京,但赵靖忠是东厂大太监,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盯着,所以没从东厂派人,而是特意去北镇府司点了两个混得不如意的边缘人物。
朱由崧终于如愿出门,见到了阔别多年的繁华京城。
锦衣卫小旗靳一川也很开心,当初被选中远去洛阳,回京后又一直呆在金鱼胡同不得外出,今日难得出来一日,他便向大哥卢剑星请示。
“哥,你带他在这条街逛,我去去就回!”
卢剑星皱眉:“这是要紧任务,不能乱跑。”
“哥,这不到医馆了嘛!”靳一川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去抓点药!”
卢剑星知道他一直患病,这么多日身上的药想必都吃完了,而且眼见朱由崧兴致勃勃在这条街东看西看,这街还长,不差一会儿工夫。
“那你快去快回!”
“好勒!”
白鹭医馆,张大夫医术不错,父女二人守着医馆倒也悠闲度日。
中途开小差的靳一川火急火燎赶来看人,不,是看病!
“丁香、麝香、檀香,还加了点冰片!”张嫣把亲手做的香囊交给靳一川,大大方方的说道:“带在身上,治你的咳嗽!”
靳一川深深闻了一口,傻笑道:“谢谢!”
事情就是这么巧,朱由崧刚才是走过了这间医馆的,一间农家小院般的医馆自然留不住福王世子的目光,但为了躲开爹爹目光,特意跑出门送香囊的张嫣却让又走回头的朱由崧眼光一亮!
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吃个清新小菜解解腻。
“美人!”
接下来的套路可以参考高衙内遇见林夫人,先是上前想抓小手,结果被有眼不识泰山的张嫣一巴掌扇在脸上。
朱由崧当然不敢在这紧要关头身穿郡王服在京城大街上乱蹿,身边也只跟着没穿飞鱼袍的卢剑星、靳一川二人。
张嫣这一巴掌打得理所当然,却吓坏了卢剑星,但他刚看见三弟靳一川就站在这姑娘边上,也没有立即冲上去拿人。
然后事情就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