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萧然只感觉双脚脚腕一紧,接着就是天地倒悬,同时耳边那阵“沙沙”的私语声又一次响起,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兴奋。
原来趁他观察环境的时候,一条藤蔓绕到他身后,缠住了他的脚腕把他拎了起来。
手电落地的一瞬间,照亮了从天花板藤蔓上垂下来的人头。那些说话声正是从这些人头嘴里发出,他们正扭动着脸,用只有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沟通着。
萧然心里一阵惊奇,他隐约能听出来这些人头在用最简单的词汇交流,只是语调、发音等等都十分扭曲和含糊。看来虽然只剩下死人头,基本的语言能力还在,只是几百年的封闭,让这种功能退化了太多,几乎在这个小圈子里形成了一种新的语言系统。
萧然手里的火把也落在地上,周围的根尽可能快的闪开。其实凭那些最细处都如大腿般粗的根,可以轻松把火把压个粉碎。
没想到个儿头这么大,遇见真要命的,这东西能怂到这个地步,看来也就是个躲在背后耍阴招,只会欺软怕硬的主儿。
萧然心想,就算真的死,也不会死在这种宵小砸碎手里。他抽刀起身,朝脚底上方一挥,藤蔓被脆生生地砍断,周围那些聚拢上来的死人头也顿时做鸟兽散,只剩下满脸的惊恐和嘴里的絮叨。
萧然落地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举起火把便朝那些人头挥舞。看着那些人头吓得到处躲闪,他哈哈大笑起来。
“瞅你们一个个儿那副嘴脸,仗着没人发现,缩在背后吹阴风搞偷袭,还觉得自己特有本事是吧?今天小爷就好好儿陪你们玩玩儿!”
说罢他退回到北侧墙壁处,吹灭了一盏油灯,用关山刀把油灯整个儿卸了下来,端着大半盏鲛人油气势汹汹地走到了巨树前。
那些白里透着绿的死人头似乎猜到了萧然的打算,一个个扭曲着脸,张着嘴发出“呃呃呃”的一连串恐惧声,想靠近但又慑于萧然手里的灯油和火把,便彼此催促着上前,甚至互相发出含糊不清的呵斥声。
“一个个儿胆小如鼠,看见小爷玩儿真的就让别人先上,刚才在我背后嘀嘀咕咕看热闹的劲头去哪儿了?你们还真的是该死啊!”
说罢便一挥手,紧接着大半盏灯油便被泼在了树身上。那些死人头发出绝望的尖叫声,被藤蔓拖着尽可能地躲远,紧贴着天花板和三面墙壁处。
萧然打着手电看着那些躲远的藤蔓和死人头的活动轨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是这些人头在控制藤蔓,而不是藤蔓在控制人头,或其他的什么头。
在一些藤蔓的枝端,有明显的火烧和啃噬的痕迹。看来之前刘胜利和徐二防火烧藤,这些缩在下层的死人头为了自保,硬生生把已经被点着的藤蔓咬断,任那些长在外侧的头自生自灭。
萧然心里的厌恶进一步加剧,都已经这幅德性了,还这么贪生怕死。这也就算了,但明明可以有更多的办法自保,居然选择把一根藤上的其他脑袋当成牺牲品。
看来越靠近树体的脑袋,越掌握着更大的控制权,可以为了保全自己,送别人去死。萧然恶狠狠地盯着那些远远躲开的死人头,那些死人头喃喃绝望,却好像在故意回避萧然的目光,都把脸别开。
“你们这些老犊子听着,我知道你们还有点智力。现在小爷我要出去,你们说出来那个开门的工具在哪,我就考虑放你们一马。”
那些死人头彼此之间窃窃私语,萧然怕他们听不懂,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我!开门!”
死人头们好像听不懂萧然的话,依然不断小声交流着。萧然无奈,他现在被困在这个密室里,即便空间再大,也不可能真的防火烧树,否则自己也得憋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