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桥客,或者说梁保福,真的太能编了。看来是他们跑到这里休息,看见有盖着盖子的棺材,就想找找里面有没有什么陪葬,还把尸骨破坏了个七零八落。
怪不得大金牙说不能随便问桥客事,这帮人和奉行“两不一取”、“鸡鸣灯灭不摸金”等规矩教条的摸金校尉完全不同,根本就是一群毫无敬畏的盗匪。
萧然皱起了眉头,像这类毫无下限的人,想必为了钱能干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来。搞不好车上那尊鬼母像,还有那些宋元瓷器也都不是低价骗来的,没准儿是暴力抢来的。
如果是这样,只能说,他们死得活该。
萧然回到车上,把阴阳镜拿来摆在棺材前,让他念上一段超渡经文。他又把棺材里的木棍抽出来扔在地上,拼尽一身怪力把棺盖重新盖在了棺材上。
忙完了这些,他已经是一头大汗,刘胜利那边也“哐当”一下,终于把门板卸了下来。
“让你干点儿活儿,怎么这么费劲,弄这老半天。”萧然擦着汗说。
刘胜利拿着工兵铲比划着:“工具不趁手啊,太大了这……”
萧然也不和他多废话,收了阴阳镜,两人拖着门板走到车旁,对着轮子比划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门板塞了进去。
“上车!赶紧离开这破地方。”萧然说。
刘胜利掏兜去摸钥匙,找了半天没找到,对着手电一照,才发现自己的口袋破了个洞,一脸为难地看着萧然。
“你说说你……你能干成点儿啥!”萧然气得骂道。
好在车钥匙应该就在从这里到判官庙这一段,萧然让刘胜利在车附近找找,他自己顺着往返的路,打着手电朝判官庙走去。
一直走到庙门口,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躺在地上,正是刘胜利掉落的钥匙。旁边门框的破钉子上,还挂着一缕棉絮。
这个刘胜利啊,简直就是草木人,非得刮着皮肉觉着疼了,他才能有反应吗?
想到草木人,萧然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转念一想,那个桩台所描述的桥客的话,十有八九是瞎编的,剩下那部分真的,估计也就是那个鬼母像了。
他转身往回走,刚走了一半,突然看见车顶上趴着一个东西,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还在满地找钥匙的刘胜利。
这是野猫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萧然小心地靠近,手电光一点点地照出了那东西的全貌。
那东西看上去像野猫,但体型大如黄狗,全身裸露无毛。除了扶在地上的四肢,两肋还另外生出几根似足非足、似骨非骨的东西,乍一看好像生了很多只脚。
那东西好像感觉到了旁边的光线,缓缓地转过头,只见它两排尖牙裸露在外面,挂着黑红的残渣,脑袋顶高高凸起,从头皮上生出一些细枝杈般的东西勾在下巴上,两只眼睛如死尸般混浊青白。
一阵凄厉如婴儿啼哭的声音突然从它嘴里发出,听得萧然头皮一紧,赶紧抄起了手里的关山刀。他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姥蟊,或许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