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借着手电光仔细观察着地上的人影,感觉出一丝异样。这人实在是太过瘦弱,就好像一副骨头架子披着一件衣服一样。
他骤然想起之前梁保福所讲的桥客的故事,曾提到被一对伥鬼般的夫妻骗到了坟地,其中那个男人就是瘦骨嶙峋,衣服下的肩膀头子看上去就想枯骨披着一层布。
可他又转念一想,万一这就是个比较瘦的人,被他们这么一撞直接呜呼了,这可就摊上人命了。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人翻过来看看有没有事再说。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两声:“哥们儿,老……老乡,您还活着吗?”
见那人毫无动静,萧然只好俯下身去照他的脸。这一照,吓得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张黄白相间的干枯瘦脸上,竟然挂着诡异的笑容。
可惊吓过后,他马上回过神来,走过去用工兵铲把那个“人”翻了一个个儿,又把那件破衣服挑开看了看。
那根本就不是个活人,连死人都不是,而是一个做的十分逼真的稻草人。那破衣服里的填充物,除了稻草和木棍子,确实混杂着一些已经枯黄的骨头,让稻草人看上去十分逼真。
萧然心想,这些或许是猪牛羊驴骡等家畜的骨头,应该还不至于是人骨吧……
至于那张脸,也不是用常见的粗布口袋做的,而是用风干的皮,在上面纹上了五官,鼻子眼窝等位置也制作的高低错落有致,所以乍一看还真有点像个枯瘦的真人。
搞了半天居然虚惊一场,萧然看着这个逼真的稻草人,联系到梁保福所讲的故事,感觉一些真相正呼之欲出。
刘胜利也打着手电下了车,哆哆嗦嗦走过来。手电光扫过那胸前露骨、脸上挂笑的稻草人,也是惊得一声大叫,连连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假的!不是真人!”萧然对刘胜利喊道。
刘胜利听萧然这么说,又慢腾腾地爬起来,走到跟前仔细看了看那假人,才长舒了一口气:“经理,这不缺德吗?荒地里摆这么个玩意儿……”
“这是附近农民用来吓唬野鸟的,看来咱离附近的村子不远了。不过这也做的太逼真了吧?有这个必要吗……”
萧然心里琢磨着,可刘胜利刚才说的“荒地”两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打着手电四处照了照,只见来的方向早就没有了成形的路,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上了满是黄土的荒原中。
月光照拂下,远处都是起伏的山头,还真真儿是一个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这时一丝寒风起,空气里传来一阵腐烂的恶臭,刘胜利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萧然抽了抽鼻子,感觉这味道从稻草人那里传来。
他捂着鼻子蹲下,看见稻草人头上那顶破帽子边缘,挂着一圈黑红粘稠的东西。他用铲子把帽子挑开,只见那稻草人头顶处,竟然有一摊已经烂到发粘的内脏杂碎,好像横流的脑浆子一般。
那股臭味更加明显,萧然赶紧拉着刘胜利往回走。不知道这是什么人的恶趣味,做这种东西出来,但确实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
刘胜利如蒙大赦,赶紧一路小跑地钻回车里。萧然也快步走到车门前,刚想开门,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刷啦刷啦”的声音,好像什么动物在土地里窜行。
他迅速把手电照到身后,灯光横扫一番,发现什么都没有。没有动物,更没有人,连那个稻草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