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好像他带来的不是三个陌生外地生人,而是带着三位城里来的领导。
桥客们心里想的,则全是刚才那些瓷碗瓷坛。这一趟扫土,原本只收了一些前清旧物。看见这些村民手里院里那些宋元瓷器,三人在徐二身后悄声商议,决定在这里多待一天,得想办法弄一些成色较好的物件回去。
徐二带着三人走了一条与来时方向相反的路,路过村中心的打麦厂,桥客们看见地上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烧尽了的煤灰。从煤灰的量来看,他们烧的煤不在少数。
见三人好奇,徐二笑呵呵地说:“堆旺火,火越高越旺,姥蟊越不敢来,娃子们越安生。”
想到昨天那个被叫成姥蟊的怪物,三人心里明白了,看来这些村民经常和那东西打交道。姥蟊根本不是村长所说的大人编造的东西,否则也没必要点火堆来驱赶它。
顺着村子里的路七拐八拐一番,三人跟着徐二走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土院子前。徐二推门进去,只见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妇人正在扫院子。
“妈,来客人了!”徐二喊道。
老妇人抬头看了看三人,脸上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指了指一处空屋。
徐二带着三人走进空屋,里面有一张宽大的土炕,只是似乎许久没有人住过,里面积满了灰尘和寒气。
徐二拿着一把扫帚打扫着,弄的屋里屋外更多灰。桥客们边咳嗽边制止他,让他随便拿些被褥枕头来,再把炕烧上。经过了昨晚的一番折腾,几人已经颇为疲乏,只想着好好睡一觉,毕竟晚上还有事要办。
徐二把木柴火枯枝子还有一些碎炭往炕洞里一塞,打着火石点起了火。土炕被火一烧,整个屋子都暖和了起来。桥客们歪倒在床上,不多时便都打起了鼾。
朦朦胧胧中,一个桥客似乎听见小声说话的声音。他睁开眼,借着窗外的亮光,看见两个小孩站在床边看着他们,一个大概十岁左右,另一个则大概七八岁。
徐二的母亲急匆匆地进来,拉着两个孩子就往外走,悄声说道:“悄悄儿藏着,谁让你们跑出来了,小心姥蟊来抓你们。”
徐二妈拉着两个孩子出门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两人。进村以来,这是桥客们头一次看见有小孩出现,看来都是把孩子藏了起来。但青天白日的,为什么要怕成这样?
几人被这么一闹腾,也没了睡意,便起身出了门。这时他们才发现,刚才那一觉,竟然已经睡到了傍晚。
初冬天短,太阳已经有些西沉,估摸现在大概是五点左右。徐二看见几人起来,又是笑呵呵地把一张炕桌摆在了土炕上,和他母亲忙里忙外的端着东西。不一会儿玉米面糊糊和杂粮窝头,还有几个咸菜疙瘩就摆上了桌,中间还放了一盘炒鸡蛋。
上完了餐食,徐二妈便匆匆离开,回到自己屋子里关了门。徐二本也想离开,却被桥客留下,让他陪着一起吃。
徐二永远是嘿嘿嘿地笑着,给人一种缺心眼的感觉。他坐在炕上,也不动筷子,只是看着三个桥客吸溜吸溜地喝着糊糊。
“徐二,我们是从兆京来的,这个考古的.学家,对,学家。我们看见你们村子里,有些人家这个碗啊罐子啊,那都是,搞学问用的。你能不能给我们找几个好的来?我们保证不亏待你,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