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看,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余天任问道。
于是,余启迪点手指头,看看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包括某侍朗的衙内,某吏员的儿子……甚至余启迪连他有时吃饭不给钱的老板也算进去,但余天任逐一判断分析过后,觉得对方没这样的能力,都是摇头。
最后,余启迪实在想无可想,遂把他曾经向小堂妹余十一娘借一百两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当时借不到,他说了一些狠话,得罪了十一娘?这应该不可能是她的报复吧?
“什么,一百两银子!”余天任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在三司为官,余天任对银钱数字十分敏感,一百两银子,绝非小数目!
宋朝以七百文铜钱为一贯,一两银子值得两贯,一百两银子就是二百贯,是为一百四十千钱。
他教育余启迪道:“当年有人向仁宗皇帝敬献蛤蜊二十八枚,每枚值一千钱,仁宗皇帝不乐,曰:‘我常戒尔辈为侈靡,今一下箸费二十八千,吾不堪也。’遂不食。”
“仁宗皇帝用二十八千钱都舍不得,你居然要借一百两银子供你花用,唉!”余天任望着孙子,恨铁不成钢。
余启迪嘴硬道:“十一娘有钱,她拿着钱也没用啊!”
“放p,她的钱来自她夫家,岂能给你来用的!”余天任斥道。
“是了,十一娘在深闺中,得罪她,她也奈何你不得,但她的丈夫孟之祥,可是个太尉,步军司管着外城……”余天任宦海沉浮,何等经验老到,一瞬间已经清楚是咋回事了。
他继续追问,听闻余启迪骂十一娘的粗言烂语,让余天任也不禁摇头。
他讲给余启迪道:“十一娘下嫁孟之祥,是史蒿之作的介绍人,实际上是官家的意思!”
“孟之祥一个统制官,做了还没多久,能跳过了许多排在他前面的军官,升任步军司的老三,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升他的官?还不是官家!”余天任说道。
余启迪阵阵后怕,官家决定的事情,他居然来说三道四,要是被他破坏掉,只怕余天任也要对他这个孙子来大义灭亲。
事情很明了了,是孟之祥这个太尉出手,但留有余地,否则,以他的能耐,让余启迪消失是不成问题,甚至查不出来。
但这么做,风险也大,毕竟是一家人,他没有这么做。
余天任思忖着,摆着他面前有两条路,一是让余启迪低头认错,二是与孟之祥开战。
“开战,还开战个鬼啊!”余天任苦笑着,这孟之祥虽是个军汉,但前途远大,没理由把余家的助力往外推。
关键是官家看好他,如果争执起来,被人取笑,让官家不爽。
“我也不教训你了,这几天你向太学请个假,让事情冷却之后,你再上太学。明天,你去找你六哥启水,他与孟之祥走得很近,你找到他,与他商议,向孟之祥和十一娘道个歉,得到他们的原谅。否则,你就回定海(老家)读书吧!”余天任交代过,拂袖而去。
留下余启迪在堂上后悔莫及,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