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谊奏道:“陛下!”
他一用“陛下”的称呼,所有人都注意听了。
大臣们懂得切换“陛下”和“官家”的称呼来表示自己的态度,要是皇帝轻松时间,就用“官家”称呼,重要的事情要说,则用“陛下”称呼。
“臣以为,孟差遣练兵表面上有效果,但要经过实战演练之后,见到确切的效果后,方可在步军司各军都按他的方法来操练,否则,臣以为不妥。”他顿了一下道:“如左军与雄武军之比,左军队伍整齐过雄武军,真要是两军真打,只怕是左军不敌雄武军。”
陈贵谊出来阻止官家的行动,孟之祥不但没有怨气,反而用感激的目光看着他。
正所谓“爱之适足以害之”,孟之祥根基薄弱,他之所以能够在左军与雄武军取得了练兵阶段性的成功,盖因左军是为他度身打造,大部分是新兵,就象一张白纸方便涂抹,而雄武军的统制官马建仁在两淮前线与金人打过仗,有战功,和孟之祥能够说得上话,算是义气相投。
换作其它军来试试看,比如天武军,其军统制是驸马之子张峰,生性骄恣,眼高过顶,其军内有大把的衙内,这样的军队,孟之祥凭什么去管,怎么去做?
那些人当面对孟之祥客气,在背后可说他是乡下腌臜货!
他们天潢贵胄,出身不凡,孟之祥算个啥,区区一个“归正人”,披了抗金世家孟家的皮,就想抖起来?
嘿,轮不到你来猖獗!
其他各军也好不了多少,无论是殿前司还是步军司,官兵来源多是皇亲贵戚、官员和京城大户子弟,各有后台,关系早就盘筋错节,完全敢怼孟之祥,一旦激起兵变,朝廷首先就拿孟之祥开刀!
即使他做到了主管步军司公事的老大位置,也不可轻易触动步军司里的人员和利益,更何况他不是。
枢密院大员当中有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乔行简、参知政事兼同知枢密院事陈贵谊和签书枢密院事郑性之,实际上管事的是郑性之,他也担心真要是赋予步军司练兵大权后,孟之祥毛毛糙糙地来强推,出了事让他郑某人也要吃上挂络,因此他支持陈贵谊道:“陈公所言甚是,臣附议!”
右丞相郑清之和参知政事兼知枢密院事乔行简也都附议,如此孟之祥非但没有得到步军司练兵的权利,其左军与雄武军的练兵之权责也被拿去了,纯一个“准备差遣”的官职。
当然不是说他被削权了,现在左军与雄武军的练兵告一段落,孟之祥必须把心思放在其它各军上,帮助沈千里做事。
这样反倒轻松了,之前怕练兵练不好无法交差,如今不用管这么多练兵事宜,在步军司做事,按步就班即可,他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经商上!
铜钱哗哗响,银子我来了!
宋代商品经济发展迅猛,商业意识在社会各阶层中滋长蔓延,官员群体在这场商业浪潮中呈现出活跃之势。
宋代官员群体中,军队将领、中央要员、州县长官都普遍开展商业经营活动,这一现象在军队将领群体中尤其兴盛。和同时期文官群体的经商活动相比,武将群体经商规模庞大,经商活动呈现常态化。
论经商,文官还说铜臭、阿堵物,要点面子,武将则是赤膊上阵地去经商,光要里子,不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