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着虞丹娘的谋算,五个换一个,也总该松口了,可许慕宽仍旧容色不动。
“丹楼主,小睿王是个见不得章台红袖的人,你这生意若还想做,便不该争这一时的长短。此事我自然明白你是亏了,所以……五千两纹银,想必也够你这楼中一年的利了。”
他话音中透着丝丝的不可抗拒,软硬兼施下,虞丹娘纵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松这口。
许慕宽含笑点了点头,吩咐道:“是谁买的人,还请楼主莫要多言。言多必失的道理,不必我说……”
“再者,人你先带回楼里,今晚酉末时分,王府会有人拿着令牌来接人。”
“是……”
虞丹娘也知道事情不可挽回,面容上的无奈一纵即逝,又亲自将那女子从地上扶起,而后召来楼中龟奴,将躺在地上的少年抬了进去。
许慕宽则是转身便走,在不知实情的旁人看来,便是他终究还是未争过花正芳的丹楼主。
有好事者当场便讽道:“也不想想这花正芳是康州城里多少年的老牌子了,丹楼主看上的人,岂是能被随意撬去的?”
“就是就是,”马上便有男人附和,“总得有个先来后到!看来……过不了几天,花正芳,又要有新头牌了!”
人群中爆出一阵哄笑,许慕宽则早早地抽身而退,去到街角处,找到了早已从人群中离开,躲在那的慕容音。
看她那翘首以盼的样子,许慕宽不禁暗暗一笑,若让那小丫头知道我在外头说她找暖床丫头,恐怕要将我给撕了才是……
“怎么样?成不成?”慕容音瞧看热闹的人群散去,赶着便迎上悠然而来的许慕宽。
“今天夜里,我让人瞧瞧去把她接回来就是了,对了……她不是卖身葬亲,我瞧了,那个少年还活着,是她弟弟。”
“那便更好了!”
她忍不住一拊掌:“若她还有个牵挂着的弟弟,那自然会更好……”
许慕宽玩味地侧目,看她满脸筹谋,细语缠过去道:“你想用她做什么?”
“你猜啊!”慕容音明媚地一转眼眸,刚刚得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心情自然是好的,那样的“我见犹怜”,何况是别的男人……
许慕宽岂能不知她的小心思,只消细想她初到康州的那天夜里,在小舟上的模样,便知道了……
当时她说,一定要让朱惜华……血债血偿!
不管她的目的是报仇还是泄愤,反正是她认定的事情,必然就会去做。
许慕宽微微勾勒了笑容:“你想用那名女子,进宫去争宠,让她替你做事。她还有个弟弟,你大可以捏在手里,她不敢不听你的话。”
慕容音轻轻一笑,面上充斥着自负:“这只是其中一点!我啊……还看到了点儿别的……”
“什么别的?”许慕宽将眉头轻轻蹙起,他都没看出来的东西,莫非她看到了?
慕容音稍稍思索:“她那衣裳明显不合身,显然不是她自己的。可她方才跪着的时候,我却看见她里衣的领口,是湖锻的,你说……她既然穿得起湖锻的里衣,为什么要在外头套个粗布的外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