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陶襄又是一阵咳喘,杜羡鱼马上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塞了一颗到他口中。
陶襄也很习惯地服下,又就着许慕宽的手喝了几口茶,才显得比方才多了几分生气……
“先扶他下去躺着吧,再耗……恐怕就真的成个空壳子了。”
慕容音也知道陶襄现在的身子,不可再在这说话,便和许慕宽杜羡鱼一起,将他送入了后园的房中。
安置好陶襄,杜羡鱼和慕容音相偕来到藤萝架下,许慕宽则留在了房中照看陶襄,杜羡鱼摇了摇头,看那厮这虚弱的样子,哪还有一份当日烨然若神人的半仙模样?
“他……是怎么回事?”
慕容音本以为陶襄来到这里,身上的伤病定然已经好了大半,却不想是这样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下顿时担心起来。
杜羡鱼亦是无奈地叹惋了一声:“当日……我和陶襄在青州做完事,刚刚出城,便遇到了来追杀的人。本来我们完全可以逃开,陶襄这个臭小子,看我用计杀了他们几个人,竟然立时就头脑发热了……”
慕容音点点头,本以为陶襄是英勇救主,不想他竟然是因为自大受的伤。
只听杜羡鱼又道:“当时我要带他远走,他却觉得若是冲杀回去,定然会大挫对手,不管不顾地便冲了回去,结果却是他自己身受重伤……”
慕容音顿时便无语了,轻抚藤萝的手忍不住一用力,竟扯下一条柔枝来。
“你怎么不拦着他?!”
杜羡鱼一拍手:“你以为我不想拦?你以为我拦得住他?”
“他就像个疯狗似的……”杜羡鱼目光又扫向陶襄睡着的那间厢房,“彼时能逃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他不想着如何甩脱那些杀手,竟然还冲了回去!差一些……就连我,都冲不出来了……”
慕容音止不住诧异地抽了一口凉气:“那到底是谁,竟然敢追杀你们?!”
杜羡鱼摇摇头,眼中摇过几抹不确信:“或许就是几个江湖门派吧……这次在青州,我与陶襄确实算不得小心,一路上泄露了踪迹也未可知。”
“难道不是千衣楼?”
慕容音学着许慕宽的样子抚了抚下颌:“最想要你命的人,定然就是千衣楼。况且有本事重伤陶襄的,恐怕江湖上也不多。所以……我怀疑又是千衣楼的细作。”
“不能……不能……”
杜羡鱼开始迎风在藤萝架下踱步,风吹起她的衣袍,分外凛然。
“若是千衣楼,行事不会这样松散。况且……如果是千衣楼的人,现在在大燕的,就只有卓玄手下的一支,若是卓玄的人,我不会认不出。”
“你总该小心些……”
一提到卓玄,慕容音心中便会无端觉得烦心,昔日在会安城顾宅的柴房中,卓玄一个打趴了他们三个人,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心中总会浮现出阴影。
慕容音忽而伶俜地坐到了秋千架上,随意用指尖绕着散落在胸前的发丝。
“我很怕卓玄那个人,你每次提到他,我都觉得心中难受,压抑得紧……”
“那不提他也就是了。”
杜羡鱼难得这样关怀人,慕容音含笑看了她一眼:“想不到你杜羡鱼,也有这样为我考虑的时候。对了……我还有件事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