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宽温润一笑:“我答应你的,自然会帮你。”
慕容音这才放心地莞然轻笑起来,探手入怀,将那枚还带着她身体余温的金印掏出来,放到许慕宽掌心中。
“收好了。”
许慕宽点点头,将掌心握起,慕容音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这可是本王的大印,现在给你拿着,若是下头有什么小事,千万别烦我……!”
“是,许某遵命。”
窗外伶仃一只寒鸦飞过,两人忽而相视一笑,慕容音摇晃着头,像一个计谋得逞的小贼,眼眸中含着些甩掉一个大包袱的自得。
许慕宽则暗暗苦笑,她若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说不定马上就会拔剑相向吧……
在康州陷得愈来愈深,到最后……到瞒不住,抑或是到了该摊牌的时候,该怎样才好?
正在许慕宽怔忪之际,慕容音却替他倒了杯茶,她忽而想起,自打进门伊始,他还一口水都未沾。
“喏,喝口茶润润嗓子,要不然说我亏待了你……”
许慕宽怎会拂她的意,茶是半凉的,茶味也散了许多,想来是宛儿瞧自己在屋里头,一时不好进来换茶。
他正用手帕擦拭着自己唇角的水渍,慕容音却忽而启口:“你是不是去见了大魏的那个什么宣平王?”
许慕宽心头猛跳了一下,方才心中有鬼的感觉才作祟,她便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饶是他定力惊人,心中也难免讶异。
“我这样的身份,宣平王怎会亲自见我?”
他镇定自若,一句鬼话信口便来,甚至还表现出清风明月般的疏朗气质,答了她的疑,也算是承认了自己与“宣平王”之间的关系。
“你见他是为了做生意啊?”
慕容音随手用银箸拨弄着茶炉中的炭火,她可是才把大印给了面前的这个人,若他和宣平王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话,那她就马上收了他的权!
许慕宽面容上,温润的笑颜不改:“许合记的生意遍布大燕,与大魏、氐族之间却甚少有往来。我想……若是想不靠着家里,也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康州离氐族太远,我背靠着你……自然是去和大魏做生意了。”
慕容音仍旧摆弄着手中的银箸,一手托着腮,露出个揶揄的讽笑。
“你倒是会做,不过我可告诉你,拿着本王的印,可不许假公济私!不过说来也巧,怎么你一去云中郡,大魏的那个什么马将军,就叛逃了呢?”
小丫头到底还是机灵,一下就看出了破绽……
不过许慕宽对此早有准备,从容地澹澹道:“那不是我去之后才叛逃的,中秋当夜,素衣收到宣平王手下一位幕僚的信,说是大魏有将领叛出云中,所以我才不辞而别。”
“然后呢?”
慕容音仍旧托着腮,眼神却向许慕宽凝了过去,手中也不再摆弄那双银箸。
“然后我去了云中,本想直接求见宣平王,人家却不见我……”
“该!”
慕容音喜动颜色,拊掌一笑,忽而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好像这人除了她之外,别人也不要他,除了她这里,别的地方都不肯收留他……
心头,忽而就涌现出些许自得和放心,隐约是一件东西,永远都不会被别人从她身边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