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宗这样的江湖门派,名头很大,人却算不上很多。
尤其是在朝廷曾一度盯上天宗后,杜羡鱼便收敛了当初天宗在江湖上不可一世的做派,将宗派逐渐转入暗处,身边一度只留几个信得过的人……
而这次慕容音让她到青州办事,杜羡鱼根本不用细看信中还写了些什么,只看青州这个地名,便知道慕容音是要拿朱云容开刀了……
以杜羡鱼曾经在千衣楼的经验,要搞垮一个人,最方便的办法,就是让她后院起火。
朱云容虽然拍拍屁股去了雍京,但她的母家,却扎根在青州……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抓住她母家的痛脚,自然会牵连她。
经过杜羡鱼短短几日的摸索,已经明白,朱云容最大的隐患,在她母亲孙氏。
这个女人……从前懦弱,女儿一朝得了势,便想着搅风搅雨。杜羡鱼知道,这样的女人,耳根子最软,也最不懂什么叫低调行事了……
趁着吃青州虾子面的工夫,杜羡鱼一面细细思量,马上便敲定了一个计划。
此次来青州,杜羡鱼还带了一个他信得过的人,此人名叫陶襄,从前乃是大燕郁江江畔数一数二的镖师,可在一次走镖时遭了暗算,不仅货没保住,人也受了伤……
很不巧,杜羡鱼……就是那一批镖货的雇主。
于是在陶襄养伤的时候,杜羡鱼找到了他,告诉他,货款不必再赔,伤她可以帮他治,条件只有一个:加入天宗,从此以后听天宗的调遣。
躺在病榻上的陶襄微微冷笑:“我陶襄就是死,就是穷困潦倒,也不会为人走狗!”
杜羡鱼:“每年给你三千两银子……”
陶襄再次爆发:“我陶襄也是有尊严的!”
杜羡鱼:“再加一千两……”
陶襄:“成交!”
于是乎,陶襄便成了杜羡鱼最忠实的属下,就连这次来青州做事,跟在杜羡鱼身边的,也是他。
“掌门,咱们这次来青州,到底是为谁做事?”陶襄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道袍,有些不解。
杜羡鱼悠悠看了他一眼,夹了颗花生送到口中:“当然是为天宗宗主……”
“宗主?”
陶襄虽然知道自己似乎不该再多问,但对于天宗宗主的身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天宗在短短几个月中,便成为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一个宗派呢?
杜羡鱼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待你资格够了,我自然会为你引见。”
杜羡鱼倒不是觉得慕容音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她只是怕,如果陶襄对天宗不够忠心,乍然让她见了慕容音,觉得一个小姑娘就是传说中的天宗宗主的话,会不会觉得天宗顿时不靠谱……?
要是他一旦觉得天宗不靠谱,会不会脱离天宗?
这个险是杜羡鱼不敢冒的……
陶襄整理好衣裳,杜羡鱼也吃完了花生米,两人便要依着原先商量好的计划,去到朱氏祖宅门前的那条街上。
杜羡鱼早已打探好了,每日卯时,朱云容的母亲孙氏,会出门到街上去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