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朱惜华苦涩地动了动唇,她无话可说。
慕容随冷淡地将诗册合起来,抬起朱惜华的下颌,让她仰视着自己,从来冷静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失望与心痛。
就像是破开的冰面一样,即使抚平,也不可能平静如初了……
“朕只是没想到,皇后竟然会骗朕,”慕容随语调惋惜,“当夜宫宴后,皇后告诉朕,你与宁远侯之间并无私交,朕当时信了你。可现在这些东西……皇后,脸痛不痛?”
“臣妾……”朱惜华艰涩地道,“臣妾自从入了怀王府,便早已忘却了从前种种,与他……再无过瓜葛……”
“可你还是蒙骗了朕,”慕容随失望地摇了摇头,“当夜……你说的是对朕绝无欺瞒,如今想来,不觉得可笑么?”
慕容随将捏着朱惜华下颌的手松开,纵使心中再有多愤怒,他还是克制着,没有对朱惜乎动粗……
朱惜华一颗心渐渐沉下去,当初没有对慕容随说实话,怕的是他在心中种下猜忌,谁曾想……殊途同归。
慕容随的眼眸像是有吸力般,无论朱惜华如何控制,都无法将目光从他眼眸中移开……
畏惧、
愧疚、
绝望、
种种……一一在朱惜华心中被无限放大,若不能消弭皇帝对她的失望和怀疑,朱惜华知道,纵使自己仍旧稳坐后位,但自己日后在宫中,算是完了。
不仅是自己,更是薛简,还有皇长子。
“皇上,臣妾的过往……您是知道的……”
朱惜华撑着从软榻上站起来,跪在慕容随面前:“臣妾去年四月嫁入怀王府,执掌王府内闱八月有余;后入主中宫,就算在诞育祁儿的这段时间,臣妾治下……何时出过一丝差错?”
“臣妾随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初令臣妾入怀王府的圣旨来得急促,但臣妾在您身边这些时日,早已把从前给忘了……”
“……臣妾谨记的,无时无刻不是自己的中宫身份,无时无刻不是自己肩上的国母责任……”
慕容随嗤然一笑,很不以为然朱惜华这番说辞……
言下之意,都是她入王府太急,来不及与薛简斩断情丝,这些都不怪她,她朱惜华……根本无法掌控自己当时的命……
现在亦是如此。
朱惜华认命似的垂下头去,慕容随却没有一丝动容。
“发乎情,止乎礼……你是想告诉朕这个,是不是?”
“臣妾与他无情,”朱惜华无奈地撇过脸,说得无力。
“无情?”慕容随手向书案上一指,“那你留着那东西做什么?皇后……你说你在朕身边这些时日,把从前都给忘了,这是什么?分明是割舍不下!”
“臣妾……!”
朱惜华已经辩解无力,当初如筠那句话是对的……那些东西留着,早晚都是祸害。
“好好想想吧,皇……后……”
慕容随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惜华,虚伪被撕破之后,只剩下苍白……
他推门走出寝宫,摆驾增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