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接见了那么多的妃嫔,朱惜华身子不累,心中……却是疲倦了。
慕容随虽然握住她的手,说了那缱绻的话,可美人在怀时,那都是实打实的诱惑。
就如同她生产当夜,朱云容去到南书房做那些事情时,君王又如何,还不是把持不住?
说什么是她诱惑,不过是你情我愿之后,推脱责任的借口罢了……
朱惜华心烦意乱地叹息一声,如筠见状,将白兰香给点上,每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朱惜华都会想闻这种能让人静心的熏香。
一缕香气盈然而出,朱惜华赞许地看了如筠一眼,这个丫头,从来都懂得在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事。
“娘娘,用盏茶吧。奴婢看您头疼不舒服,给您篦一篦头……”
如筠端着一个托盘,轻手轻脚地走到朱惜华身边,朱惜华端起茶盏,如筠泡了茉莉,正阳宫中好茶不少,但如筠今日,为何偏爱这一味茶叶?
朱惜华顿时想到,内廷司送给朱云容的那支簪花,正是茉莉。
“如筠,你用这一味茉莉,是想告诉本宫什么?”
如筠恭顺地道:“奴婢今日见了这茉莉,虽然在一众好茶中不惹眼,但其香味却甚是绵长,便想着给娘娘泡上一盏……”
朱惜华烦乱地叹息一声:“你是想借此说朱云容吧?”
如筠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朱惜华又叹道:“以朱云容的手腕,日后迟早会侍寝,皇上纵使一开始这段时间不宠幸她,可时间长了,再不宠幸,也会宠幸的。”
“奴婢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如筠担忧地看了朱惜华一眼:“娘娘,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您其实是在和皇上置着气的。奴婢是想劝劝您,为了日后……别和皇上置气了。皇上今日待您如此,也算是偿还了当日的冲动了吧……”
朱惜华却忍不住想冷笑,一时的感动,终究消弭不了长久以来的隔阂……
更何况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本宫哪里在与皇上置气?”朱惜华淡淡地回过去。
“娘娘……”如筠顿了顿,终是道,“您这些日子,都少去南书房看皇上。皇上偶尔来咱们正阳宫,您也借口着大皇子要人照顾,不要皇上在此留宿。您这不是置气,又是什么?”
“本宫没有置气,没有……”
朱惜华无奈地挥挥手,想让如筠下去,但又忍住。
如筠轻叹一声,再度抓起篦子,替朱惜华轻轻篦着头,道:“娘娘……后宫妃嫔那么多,皇上虽然会觉得亏欠您一时,却不会觉得他亏欠您一世。况且,他是帝王啊……您虽是中宫,但难道,您忍心失宠么?”
如筠不忍再说下去,后宫新多了那么多的妃嫔,若皇后还总是如此,那么正阳宫,迟早会变成一座凉透了的冷宫。
难道朱惜华,真的忍心将慕容随……推向别人的床榻?
“好了……本宫知晓分寸,你不必说了。”朱惜华闭上眼,一滴泪却无征兆地从她眼角沁出。
说一千道一万,她怎可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