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此时也感觉到李璟的态度稍稍有些奇怪,照理说李璟只是奉命办事,即使抓人扑了个空,顶多也只是白跑一趟,他何须这么严厉?
倒像是对自己不满一般……
但慕容昭也懒得再费口舌与李璟去争辩,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挽回燕帝的心,只要燕帝肯相信他,那么其他人再进多少谗言,都是无用功!
“父皇!”宁王急急地转向燕帝,“苏叶一定是刚走不久,他两日前才给儿臣进献的奇石,若是要逃,想必也就在这两日之间,他一定还逃不远!若说院中是无人居住的痕迹,”
燕帝没有立即理会他,这更让宁王内心不安,沉默……即代表着燕帝对他不信任。
“父皇……”宁王终于忍不住,哀声喊了一句,但换来的却是燕帝更久的沉默。
夜风翻卷着铜兽中腾起的轻烟,如此氛围下,静心的安神香已起不了任何作用。
燕帝又故意等了很久,直到殿中气氛足够紧张压抑,才缓缓开口。
“你记着,今日之事,你没有任何可以逃脱的理由……”燕帝终于又肯理会宁王,却是如此无情,他此时紧绷得如寒铁一块的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情绪波动。
宁王无望地垂下头去,他知道“被蒙蔽”三个字无法洗脱自己的罪名,况且自己也曾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当时的手段更为卑劣……
这个时候,慕容昭只希望凭着皇后母族薛氏在朝中的威势,能够将事情挽回一分,自从他懂事的那天气,争夺皇位的野心早已浸润在他骨髓中,他无法接受自己离储位越来越远,即使到现在这一步,他相信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
“胆敢毒害于朕,便是百死莫赎之罪,朕希望你从未动过这份心思,纵是在以后,也不敢动这份心思。”
“儿臣不敢!”宁王深深地拜伏下去,心头一抖,终是颤声道,“父皇……儿臣向来孝敬于您,此、此事……是儿臣误信了小人,您罚儿臣,儿臣不怨,也不敢怨……但、但您要相信儿臣,儿臣从来没有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啊……”
燕帝冷冷地瞥过眸,李璟和余朝恩也垂眼盯着自己的衣摆,尤其是李璟,眼中失望之色渐浓,话说到这个份上,摆明是不会废去宁王的身份,也许就像前段时间一样,将他幽闭在府,然后封锁消息,不再做多的处置。
“都退下,”燕帝低沉地吩咐了一声,又看向李璟,“李璟,今日之事,过了不许外传,你知晓分寸,外界人心向来最是恶毒,若是此事传到外头,又定然是风风雨雨。”
李璟哽了哽,过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是”。
“好了,退下。”
“是,”李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严谨地行完礼,而后大步出了南书房。
因为这件事情,一耽误便是大半夜,李璟出门的时候,慕容音刚刚披衫起身,从希宜阁中出来。
天色还未破晓,漫天星幕低垂,慕容音早早睁开了眼,到底是心系南书房,她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还不到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她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悄悄便推门出来,想瞧瞧南书房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谁知这一推门,正好看见李璟,就像是谁招惹了他一样,满脸写着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