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过常服,宁王便准备往书房去,季泰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准备禀报些事情。但宁王并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
“真是可惜……”宁王整理着自己的袖口,大步流星,“她们设计郡主显见是败了,也不知道父皇怎么处置的僖妃,又牵连到正阳宫没有?”
说着宁王又摇摇头:“不会的……母后做事向来谨慎。算了,败了就败了吧……这群后宫妇人当真是想得出,什么邪灵?怪力乱神之事,也只有父皇和太常寺那些人才说不定会信!”
“对了,”宁王突然回视季泰清,“今日我见到郡主,她气色红润,看起来身体大好。难道说……上次中秋宴上父皇赏她的那盒安神香她没用?”
季泰清顿了顿,沉吟道:“按理说……安神香掺了芸萝草,若是每日都用的话,那时间也就在三五个月之间。如今……郡主拿到安神香已经快一月,照理说应该已经出现脚步虚浮、咳喘等状况……会不会是殿下没看清楚?”
宁王顿时不悦:“什么话!本王怎么可能看不清楚,喜雁飞走的时候,郡主甚至还拔足去追!这样的身体,你告诉我是虚浮、咳喘?猪怎么死的?”
季泰清也暗暗尴尬:我又没在含光殿,所说的也不过是揣测而已,您倒骂我是猪……真是冤枉……
可随后,季泰清再次沉吟道:“那么……会不会是郡主根本就没有用那些香,或许是觉得御赐的安神香珍贵,不舍得……也或许……是没有再失眠过。”
“你说的也有道理,”宁王不想再纠结这件事,便加快脚步赶到书房中,准备处理这半天搁置的公务。
可刚刚坐下,宁王的目光便被书案上的一个缨络所吸引,朱红色的络子,编得格外精巧,慕容昭忍不住将缨络拿在手中把玩起来,目光深远玩味,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玲珑有致的曼妙身影。
“呵呵呵……”慕容昭忍不住干笑了两声,然后摸摸鼻尖,思索着吩咐,“你去告诉佩兰,我在通济坊的别院……就说……本王新谱了一首曲,请二小姐来听……不,是请二小姐来指点。”
“这……”季泰清有些犹疑,这段日子,宁王对朱云容可是十分着迷,更是头一次显出这样好的耐心,以往那些女子,宁王往往都显得有些暴躁急迫,唯独朱云容……
反常,实在反常。
慕容昭也知道朱云容有意吊自己的胃口,但他也极是配合,甚至对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很上瘾……
慕容昭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按理说……朱云容是怀王妃的妹妹,与他是两个立场的人,但是……两人之间就是有这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快去快去,一个时辰后,本王要见到人。”慕容昭心烦意乱地挥挥手,季泰清不敢再置喙,只能马上去办。
还有一个时辰,马上又能见到她了。
慕容昭陶醉地眯了眯眼,将缨络凑到鼻前,深深一嗅,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好像将他的魂魄都摄去了一般。
片刻后,他又起身走到书架前,从几本书的缝隙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锦盒,检视一眼盒中的物事后,慕容昭愉快地将锦盒收到怀中,吩咐好马车,赶着便出了府。
即使是坐在马车上,慕容昭也接二连三地遐想着,嗯……她那皮肤便像是羊脂玉一般,若这东西给她戴上,必然衬得她更是水灵……
“快些。”宁王忍不住敲了敲车壁,心痒难耐。
一声令下,车夫手中马鞭一扬,宁王府的车马掀起一道烟尘,张狂地朝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