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偏偏是要您去,难道我朝中无将领么?还是怀王又不能用了!实在不行,让宁王那个怂包去将功赎罪也好啊!那个怂包现在,肯定鼓足了劲要找回场子呢!”
睿王听她一口一个怂包,面上有些不豫:“这便又是在说胡话,西境事务向来冗杂,而我朝中又急需一场大胜,除了我外,还有谁能尽快将西北事务厘清?陛下让我去西境,本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还有一个原因睿王没说,怀王现在本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让他去,燕帝相信怀王又会给大燕带来一场胜利……但是宁王,必然又差一件筹码。
若是再让宁王去,他若能借着这个机会将功赎罪自然是好,但是宁王在先前大战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燕帝不敢冒这个险。
况且若是下旨让宁王去,如何堵朝臣的悠悠之口?他的败绩还历历在目……
多方考量之后,睿王便成了燕帝心中最合适的人选。
慕容音沉着脸不发一言,以她的心思,自然也能猜到这许多方的原因,可她还是不愿接受睿王即将离开的事实。
但事实又摆在面前,她就是在不情愿,也无能以一己之力反对军国大事。
良久,慕容音终于发声,只是语声细如蚊呐:“那爹爹……还能在家多久?”
“至多一月吧。”
“那爹爹走时便是冬天了!”慕容音鼻尖一酸,西境本就苦寒,除了戍边的守军,去那的都是些流放犯,她曾听说,西境极冷,往年初秋便要飘雪,更诓论是冬天了……
睿王却显得很淡然:“冬天又如何?只要冻不死人,一样要打。”
慕容音钻到睿王怀里,吸了吸鼻子:“冻死千人万人我都不管……可爹爹若是去了,定然要受苦……就不能明年开春再打么?一年连打两次大仗,难道就不需要歇一冬,补补元气么?我明天去见陛下,跟他说道说道去!”
睿王和煦一笑,他知道慕容音说这么多,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去西境,心中也明白,她小时自己有一次奉旨外出查案,一走就是四个月,独留慕容音一个人在王府,那时她不过五岁……
那四个月,留得慕容音是刻骨铭心。
想到这一层,睿王心中便对她存了一分亏欠,即使慕容音已有些胡搅蛮缠,却还是温言解释:“军国大事,一刻都耽误不得,你放心,爹爹这次去,绝对不让你再等四个月,最多等到除夕,爹爹一定回来。”
“只是你要记住,爹爹不在雍京时,对万事皆不可逞威福,否则一旦出了事,我鞭长莫及,可没法护着你。老七老九都会留下来,出门什么的,身边一定不能离了人。”
慕容音一下一下地点着头,睿王尤在吩咐。
“还有你那个朋友厉鹞,他同你差不了许多,也都还是孩子,将他留在雍京睿王府,我也放不下心来,听薛简说假以他日,厉鹞必是一名闯将,所以我要带上他一道去西境。正好历练他,给他一个好前程,二来……他若留在雍京和你在一起,必是一对闯祸精。”
慕容泽可不想自己出征回来后,燕帝又喋喋不休地在他面前历数慕容音的罪过……
慕容音又不满地噘起嘴,厉鹞再一去,她可就更无聊了,杜羡鱼就像一个闷油瓶,除了练刀、制毒,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正在想着,睿王又再次开口:“还有那个姓杜的女子,她与氐族渊源颇深,又曾是千衣楼的细作……”
话只说到一半,慕容音便又激动起来:“难道爹爹要把杜羡鱼也带去!?”
她这回更郁闷了,若是杜羡鱼也走了,那她非得憋出一身病不可。
还好,睿王这回悠悠摇头:“爹爹只是想告诉你,我这次出征氐族,你不得在她面前多提一个字,以防万一。”
慕容音仍是恹恹地点着头,屋中烛火泛出柔和的光,幽幽摇摇,是是非非,迟迟疑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