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愿,但薛简不得不顺理成章的怀疑,怀王对他,始终没有彻彻底底地信任过。
将影宫中人安插到虎贲军,就是最好的证据。而将厉鹞从自己身边支开,也是为了让怀王相信,自己没有培植亲信,更没有对他生出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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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简已经从睿王府离开小半个时辰了,慕容音和厉鹞都各自陷入黯然。一个是在难过心上人都不与自己叙叙旧便匆匆离去;另一个……则是在难过自己就这样被将军抛弃。
于是小花厅中,便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终于,还是厉鹞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率先停止了叹息,戳了戳慕容音的手臂,道:“盈歌,薛简都不要咱们了。你我同病相怜,都是被哥哥抛弃的人……”
本以为他是要说些相互激励的话,谁知却说出这等丧气之语。
“不要就不要嘛,”慕容音显得比他成器些,“他就是不要咱们,这睿王府里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
厉鹞想了想,觉得慕容音说的确实在理,又道:“那从此后,我便是你的护卫了!”
“什么护卫不护卫的,我才不要!”慕容音转过头去笑看他,“咱们还和在会安城的时候一样,从前是我住在顾宅,往后啊,就是你住在睿王府了,咱们都是朋友!”
厉鹞歪头想了想,虽觉得就这样白吃白住不大好,但又十分怀念当初在会安城时的快活时光,也便答应下来。
慕容音听了心情大好,忙不迭便让人收拾出紧挨华音阁的镜春小筑,让厉鹞搬进去。
临进门时,厉鹞抬头瞟了瞟挂在门头上的匾额,他虽然识字不多,却恰巧认识“镜春”两个字,还揶揄里头是不是真的满园春色、遍地美人。
到底是在江湖上混惯的人,即使入了规矩森严的军营,嘴上也还是没有个把门的。
知道慕容音又跺了他一脚,厉鹞才赶紧闭了嘴。
“你这个臭鹞子……”慕容音嘟哝着,“睿王府虽然是男人多女人少,但我这华音阁,可大多都是女人,你要是嘴上再没个把门的,当心这些婢女听了去告诉我爹爹。我爹爹他最恨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的人了……”
听慕容音这样一说,厉鹞马上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方才他随着薛简拜见睿王,可觉得睿王通身的气派,明明很温和的一个人,却又觉得不容丝毫侵犯。
慕容音看他这副样子,悄悄笑了笑……
至此,慕容音才算是真正开心起来,虽然回了雍京,但现在可又好了,她前世今生的好友都齐聚在睿王府,除了小灰狼,也不知那狼新婚后快不快活?
“厉鹞……”慕容音喊道,“阿灰和春雪怎么样了?”
“老灰?”厉鹞作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自从他成了亲,便把我这个兄弟抛到一边去了,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入的虎贲军……老灰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如何与春雪早日抱上儿子!”
慕容音捂嘴笑起来,她猜的果然不错,小灰狼那样的人,果然最在乎春雪了。
可随即慕容音心中又泛起缕缕惆怅,小灰狼得到了春雪尚且如此珍惜,可是薛简呢?他们还没有在一起,薛简便对她若即若离了……
这伤心事不想也罢、不想也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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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三五天中,慕容音带着杜羡鱼和厉鹞逛遍了雍京九门,杜羡鱼和厉鹞也熟捻起来,杜羡鱼虽还是那样的不苟言笑,但已经不排斥厉鹞这个不着边际的人了。
逛完雍京,慕容音顿又觉得无聊起来,有了她行宫逃跑的前车之鉴,睿王等闲也不许她出远门,即使出去,也要有一大堆护卫跟着,真可谓是严防死守。
而她也不想每天就这样和厉鹞、杜羡鱼等人厮混,除去吃喝玩乐外,便是随着杜羡鱼学一学毒经上的内容,或者是学着认一认药材……
一连数日如此,慕容音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