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宽看她再度陷入迷茫,又适时开口:“告示上说她是在雍京被抓的,那么有没有可能,她在六天前确实是去了雍京,然后被一路尾随,直到回到此处,她才被人抓走?”
慕容音又倏然想起,自己在数天前,曾给睿王府去了一封信,而杜羡鱼,极有可能是在六天前将信送到睿王府的!
“我明白了!”慕容音双眸一亮,“杜羡鱼之所以在被抓走前打碎鸽笼放走鸽子,就是因为她想让我知道她有难,让我赶紧回来救她!”
许慕宽轻轻颔首:“和我想的一样,只是……抓她的人,到底是谁呢?”
慕容音给了他一个“你真笨”的眼神,径自分析下去:“我猜肯定是睿王府我爹爹的人,我爹爹连着收了那么多我写的信,自然想抓到我的信使,问一问我到底在何处。所以杜羡鱼肯定是在送信的时候就被盯上了,然后暗卫没有在雍京动手,而是一路跟到石桥镇,杜羡鱼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只能放鸽子求救了……”
慕容音倏又紧张起来,杜羡鱼可是氐族千衣楼的细作,要是睿王审问她,不小心审出这个消息,那不仅杜羡鱼要玩完,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一点,慕容音脸色顿时煞白。
“又怎么了?”许慕宽见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猜想这丫头肯定又是想起什么不着边际的事了,但她这个样子,他倒还是第一次见。
“快看看告示上说什么时候处斩?”慕容音只希望自己不要回来得太晚,她只有在处斩当日之前回到雍京,才能救杜羡鱼一条性命。
“七月二十,后天。”
慕容音轻哼一声,愠怒道:“睿王爹爹这是要逼我自己回去呢!他知道我看见这告示,肯定会巴巴地赶回去,这样就省的他派人到处找了!真是过分……他明知杜羡鱼定是我的朋友,还搞这么一出……”
“最可气的是连爹爹也不帮我,一门心思抓我回家,我要是回了家,就要被塞到柳国公府去,嫁给柳无垠那个混帐!”慕容音越说越气,抬手擦了把湿乎乎的眼睛,“我当真不明白,抓我回家,他有什么好处!”
“不哭不哭,”许慕宽又是轻拍她的背,又是抚摸她的脑袋,最后还掏出手绢,替她将泪擦干。
“我想睿王也是为你好,他既然逼你回去,那想来皇上也就不会再拿婚事来逼你了……若他们再逼你嫁到柳国公府,那你就绝食抗议嘛……当然不能真的绝食,还是要偷偷藏一些吃的,要不然饿坏了身子就不好了,看你每天这么能吃,食物还是要多藏些……”
他安慰如此,慕容音只好破涕为笑:“你不想我嫁啊?”
“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许慕宽目光温柔,“看你这一提到柳国公府就像吃了苍蝇的样子,就知道你很不愿意嫁给柳无垠。”
许慕宽当日在雍京时,也曾见过柳无垠的面,柳无垠其人,风度翩翩,体贴温和……他对面前这个丫头存的什么心思,许慕宽也看得很清楚。
但许慕宽又觉得柳无垠过于小气,当初他只不过是问他要了一张出城的文书,后来柳无垠虽把文书送来了,但在他面前摆了好大的谱……
种种缘由加起来,许慕宽便很是看不惯柳无垠这个人的做派。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柳无垠是自己暗中的情敌,虽然许慕宽对自己很有信心,但他可不敢保证慕容音不会瞎了眼,毕竟她这个人,可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