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宽显然对她这种敲竹杠的行为很不满意,瞪着眼道:“我请!?”随即又叹了声,“好吧,我请就我请……”
他笑咪咪地看着慕容音,两个多月不见,本以为她独自在外漂泊要清减许多,谁知不但没有清瘦,倒还丰盈少许。
“你怎么会在这?”许慕宽轻轻抿了口茶,故作不知,道:“你难道不是应该在雍京享福么?怎么跑出来受苦?还随身挎把刀,不认识的,还以为你是从哪座山里跑出来的山贼呢……”
慕容音却摆摆手,很是心烦的样子,道:“不提不提,我那点儿破事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国难财发完了?故意跑来这拦我。”
许慕宽点点头,倒也不否认他是故意来的,毕竟肖素衣已经告诉过她,自己早已知道她流落江湖的事。
许慕宽对她轻笑而望:“仗打完了,我的财自然也发完了,想着回雍京看看,谁知还能遇到你……咱们两,也算是有缘了吧?”
慕容音本想说有个鬼的缘,明明就是你知道我在这里,故意寻来的罢了!
但又觉得朋友见面,不该如此,便轻轻点头道:“你说有就有吧,对了,素衣姑娘难道没告诉你,说我在封州?”
“她自然是说了,还说你可怜的很,只能躲在荒山野岭里,生怕被人抓去……”
许慕宽眼里满是揶揄,不知为何,慕容音突然生出种“饿死事小,丢人事大”的感觉来,暗道:想不到肖素衣竟把我的事都说出去了!若让许慕宽知道我还躲在过泔水车里闻臭,那他还不得把我笑死!
“你懂个屁!”情急之下,她竟没忍住说了句粗话,“得罪我的人都上法场了!我那叫卧薪尝胆!”
许慕宽更是笑得像朵花:“是是是,睿小王爷卧薪尝胆,不惜成为水匪头子,就是为了帮封州百姓打倒贪官,实在令人可敬!”
“你说话讨厌死了!”慕容音面红耳赤,许慕宽这么说,她纵是再不要脸,也说不出“帮封州百姓处置贪官是本王分内之事”这样的话来,何况她现在觉得打死也不愿意丢脸!
许慕宽也不再调笑,赶紧敛了笑意:“我不说就是,再也不提了!”
见她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许慕宽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从封州出来,是要去哪呢?难不成在外漂了那么久,想家了?”
“才不是呢……”慕容音心中又是一阵烦乱,离石桥镇路还远,不知待她赶到那,还来不来得及?
“我要去石桥镇……”说话间,慕容音突然正视许慕宽的眼眸,像是突然回过神般,“你是怎么知道我从封州出来,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那么多天过去,她终于想起,自己从行宫逃跑乃算得上是一桩皇室密辛,这样丢了皇家脸面的事情,许慕宽怎么会知道!可笑自己看到肖素衣时,竟然没有立即想到这一点,真是丢死人了……
许慕宽先是一愣,随即轻轻一笑,笑意中掩含些许自得,“当然是怀王告诉我的。”
看她迷蒙着眼,许慕宽马上就好言解释道:“怀王在南境时,在下恰巧也在南境,有一日前去拜访,恰好听雪从雍京带来消息,说你丢了。怀王一看,反正也瞒不过我了,还不如借着许合记的力量,到处打探打探……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会知道你在会安城?”
慕容音对这一点倒是没有起疑,毕竟许合记的生意开遍天下,大多数人,一生吃穿住行,大多避不开许合记。病了有许合记的医馆,饿了有许合记的酒楼,冷了有许合记的成衣铺,就是死了,也有许合记的棺材店……
想到这一层,慕容音马上也就不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