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音强绷住不笑,进了大三元后,才小声问厉鹞:“方才那个荷官,为何要叫你二爷?你有哥哥?”
厉鹞十分懊丧地挥挥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慕容音却更为好奇,一股脑缠着厉鹞,厉鹞烦不胜烦,终于在逼迫下将那懊丧往事说出来:“当年我和老灰打赌,赢了的当大哥,老灰为了争大哥当,绞尽脑汁是阴招百出,我阴不过他,就认他当了大哥。”
慕容音轻笑而颔首,忽而发现厉鹞自从进了大三元后,就一直在赌坊中各处游荡,既不参与赌局,也不在一旁围观,慕容音四下看了看,终于肯定,他们又被人盯上了!
慕容音摇头而叹息:“你说……怎么狗就那么多呢?”
“谁说不是呢?”厉鹞也做出一副轻松的姿态,眼神却在暗中不停逡巡,头微微一垂,低语道,“柱子后面,拿着筹码的那个人是刚刚进来的……”
慕容音随着他的指点一瞧,那个人马上就低下头去。
“还有二楼趴在栏杆上,看似输了钱很郁闷的那个人,也是。”
“那我们……回去么?”慕容音越随着厉鹞的指点,就觉得情况越不妙,难道又是夏家的人,夏青湖不是已经开始摇尾乞怜了么?
真是咄咄怪事……
“不急、不急……”厉鹞又兜了一圈,最后竟在大堂正中的一张桌子前大剌剌坐下了,慕容音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也随着坐下。厉鹞叫来两杯茶,作为大三元的资深熟客,难免开始对各赌桌上的局势指点起来。
“你看那个,不行了吧,说压小不听吧?”
“再看那个,一副小三元的牌,生生被他拆了,猪脑子啊。”
“…………”
慕容音满脸嫌弃地听着,终于忍不住,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们的处境么?比如说……那边那个,你看他刚刚瞧你的眼神……”
慕容音努努嘴,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着黄衫的中年男人双手抱胸,双腿一荡一荡地坐在桌子上,慕容音本来没注意到他,但他那副做派,实在太值得怀疑。
那个黄衫人刚刚看厉鹞时,一副能把他活吃了的炽热眼神……
厉鹞只轻轻扫了一眼,就下了结论:“这种人,不用说……捕快。二爷我是会安城有名的地头蛇,能拿这种眼神看我的,不是寡妇,就是捕快。他分明不是个俏寡妇……再说二爷我是个有原则的人,可不敲寡妇门呐。”
慕容音无端觉得一阵恶寒,不知这黄衫捕快和刚刚那几个人是不是一伙的?若是的话,说不定就有麻烦了,慕容音自认到会安城以后,除了那次劫财不成,可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官府的人,怎么就会盯上她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终于,在喝到第八盏茶的时候,刚才迎接厉鹞进门的那个荷官又弓着腰跑了过来,“二爷,您吩咐的事,小的们准备好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