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灰狼木木地点着头,怔怔愣了半日,忽而一个激灵,手指慕容音,结结巴巴道,“你、你不会是逃犯吧?你说有人抓你,为什么抓你!?”
“你胡说什么!”慕容音狠狠跺足,夺过折扇在小灰狼额头狠敲一下,“你说谁是逃犯!你才是逃犯!我不能回家,只是因为我是逃婚逃出来的!我爹爹要逼我嫁给一个废物点心,你说我能不逃么!”
慕容音顿时湿红了眼眶,委屈如浪潮般涌上心头,出来这一个多月的艰辛,东躲西藏的不易,更是数次遇到危险……她是生来乐天的一个人,却也只是个弱质女子,此时一想,泪眼顿时收不住。
抬手掩去泪珠,慕容音哽咽着骂道:“你不信我就罢了,还怀疑我是逃犯,世上哪个逃犯长我这样的!我爹爹不要我,还让人到处抓我,你若不留我,我即刻便走!大不了让他们抓回去,一辈子锁在府里不出来了!”
女子变脸太快,小灰狼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无心一句话,怎知会引得她这样一台泪,只好掏出手绢,心虚着递给慕容音:“薛姑娘,薛姑奶奶……别哭了好吧?这还在大街上呢,再哭把路人给引来了……”
慕容音敛了哭声,却还抽噎个不停,小灰狼实在无法,只能扶住她的肩,笨拙地安慰道:“好妹子,千万别哭,我、我刚刚真的是有口无心,我说错话了,你别哭了成么,求你!”
小灰狼急得原地转圈,路人大多知道这位晖公子的脾性,都远远避开,不敢过来围观。
倒是有两条野狗,不远不近地站在小灰狼身侧,疑惑着两双狗眼,好似想不通,面前这个花里胡哨的东西为什么突然手足无措?
“啊!”小灰狼惊呼一声,慕容音马上停了拭泪的动作,一垂眼,却见一条黄狗高高抬起一条后腿,对着小灰狼摆出不雅动作,黄狗腹下射出一股水流,小灰狼那袭绯色锦袍的下摆,早已被野狗的尿给沾污。
“噗!”慕容音实在忍不住,方才还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现在马上便香靥凝羞一笑开。
小灰狼苦着一张脸,黄狗标记他后马上便远远跑开,见慕容音笑得开怀,他心中又悲又喜,悲的是自己当街被公狗调戏,喜的是面前这位姑奶奶终于不哭了……
“唉……我真是倒霉,不过好在你也不哭了,被尿就被尿吧,就当是对我乱说话的报应!”小灰狼的一只靴子也未能免于这无妄之灾,他郁闷地别过脸去,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膈应。
慕容音眼眶红红的,心情却舒畅起来:“谁让你天天将狗屁二字挂在嘴边,野狗听了,自然要来找你算账。不过方才狗用尿滋你,你为何不将它踢开?”
小灰狼又垂着头笑了:“春雪喜欢猫儿狗儿,我踢狗若是叫她知道了,生我的气事小,却定要为那狗伤心……”
慕容音“扑哧”又笑起来,微风从他们身边拂过,小灰狼一路往顾宅走,袍摆上的气味也随着散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