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音眼神一闪狡狯,红着脸道:“小女儿的心思,岂能随意告诉你?”
杜羡鱼冷着脸点点头,又想起她这几日左一个薛哥哥,右一个薛哥哥地叫,只以为这是两人暗通情愫的玩意儿。
其实她哪知道,那叠纸笺记录着的,全是前世朝堂上发生的那些重大变故,慕容音重生后,生怕自己将那些事情忘记,便趁热打铁将其记录下……
这样的东西,若是流传出去,那将掀起多大的波澜!
慕容音一敛思绪,率先上马,道:“走吧,落水城并非久留之地,先找个地方吃饭,从此后,这里就没我们的事了……”
杜羡鱼眸中浮出一丝悠长的怅惘,落水城这段经历于她不过短短数日,却经历了生与死、桎梏与脱逃。
马蹄一路往南,慕容音猝然回首,落水城已渐渐隐匿在山峦后。
…………
雍京,睿王府。
慕容泽风尘仆仆地赶回雍京后,便一连告了好几日病假,燕帝派内监探望了好几次,睿王也只告病说身子不适,燕帝明知他是在赌慕容音逃跑的气,却也别无他法。
毕竟人家出使不过一个月工夫,回来时闺女就不见了,这事燕帝知道自己有责任,也就不再催促睿王上朝,万般难事,都只能自己先自己抓着。
书房里只有慕容泽一个人,睿王府手下的大多数护卫都被他派了出去,连子歌都不例外,慕容泽下给他们的命令皆是一样的:将郡主带回来,要不然他们自己也别回来了!
书房门被管家小心地推开,慕容泽抬眼一瞥,沉沉道:“何事?”
管家谦伯将一份加急文书恭敬的呈到书案上,慕容泽随意一扫,顿时不悦:“发给哪个衙门的公文,就送到哪个衙门去,这些日子,本王一概不管。”
谦伯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终是道:“这不是寻常公文,是落水城刺史呈给您的案文。”
“案文就送到刑部去,本王何时又兼起刑部尚书的事来了?”
“您还是看看吧,这上头,写着上复咱们睿王府。”
“上复……?”慕容泽眉梢一挑,眼中充满疑问,“本王从未向落水城发过文书,什么事要他方逸斋上复?”
心中虽疑,却还是将那册文书打开,头上只是一张写得中规中矩的文书,内容还甚是奇怪,写的都是什么解救出多少多少女子,处斩多少多少贼人,最后,方逸斋竟还附上了一句大捷……
越往下看,慕容泽便越是郁闷,这个方逸斋,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报上来!他这个官真是想做到头了!
略带愤怒地将文书一合,挥手便要将谦伯打发出去,却听他有些颤抖着道:“王爷……王爷您看,这下边儿还有一份,好像真的是咱们睿王府的印!”
“嗯?”慕容泽复又将公文拾起,直接略过方逸斋那份冗长的案文,抬起那份杏黄绫子封皮的文书,打开一瞧,根本不用细看,慕容泽一眼便认出,这全是慕容音的字迹,他实在再熟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