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小鱼眨了眨眼睛,好像每年是要花不少金条修补防洪堤,补防洪堤不是必修课吗?三府年年都要花钱加固的。
叶从文看了蔺小鱼的表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可惜三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为什么不能全部租给王保长呢?他们村离这里最近,不是方便管理吗?”
“我说得是不能全部租给王保长,而不是不能租给王家村的农民,你租给王保长,王保长再转租给王家村的村民,他也要抽一成介绍费。而且他会把万亩良田都租给自己的亲戚和熟人。
这些人自家的田土都种不过来,哪有时间种你们铁塔村的良田?到头来他们又高价租给别人,从中又抽掉一成,最后到种田的手上,就只有一两成了,土壤肥沃时有人愿意种,一旦庄稼把土吃瘦了,谁会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叶从文听得暗自惭愧,自己终究是太年轻了,差点吃了个大亏。果然是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连忙谦虚地请教道:
“二姐夫,那你刚才说自己挑租户,怎么个挑选法?”
“你们想想,谁最缺田种?谁最有力气?种二十亩田可不是个轻松活,农忙的时候没个好体力,那可是吃不消的!
姐夫想来想去,只有过了二十岁还找不到婆娘的小伙子才有这个动力。
身强体壮找不到婆娘的人,如果不傻,肯定是家里兄弟太多,分的田土太少,不够养家糊口才娶不到媳妇的。
铁塔村这万亩良田土壤肥沃,水源有保障,只要不碰上百年一遇的大洪水,一旦签定契约,这些小伙子立马就可以取一房健康勤快的媳妇帮忙种田,不出一年,这里肯定要结满颗颗饱满的稻子。
我建议你在王家村和我们小王家村各挑两百五十个未婚的强壮小伙子当租户,少了旁人的层层抽成,他们将来交税的时候会积极得多。”
听完黑汉的建议,叶从文觉得整个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当即决定通知王家村和小王家村两位保长,让他们把村里满二十岁还未婚娶的壮小伙全部集结起来。
让巨人们亲自上阵一个个掰手腕比力气,最后挑了五百个租户,当天签定田契后就让他们放火烧荒,然后把万亩良田划成五百小块。依次编上代号。
回头又让木豆芽的二姐夫联络砌堤的工匠修建防洪大堤,自己想着修建防洪堤是个苦力活。
回村后让巨人们上山打猎,隔三差五给工匠们加肉加餐,工钱按月发放,等水渠堤坝建好了,铁塔村也算是有田产的地主了。
转眼又到了学徒营开学的日子,这次不用叶从文动员,剩下的那些十六七岁的巨人个个抢着要进大宗师营修炼导引术。
毕竟天天听着一百多个巨人讲他们的风光史,去了大宗师营不仅有金汤客栈的三绝吃,赢了铸鼎宝药还能编入旁姓大队,享受月俸四十万文的高薪待遇。
普通人干一天才三十文,一天顶他们一万天,还不管刮风下雨都有得拿,这种美差上哪里找?
祖辈们给了自己这副好身体,窝在山窝窝里打猎那不是埋没人才吗?
半年以来,一个个早就把两千个常用字背得滚瓜烂熟,这段时间又缠着那些成为锻体术士的巨人学导引术,聪明用功的巨人已经背到宗师境功法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前这些人不相信,因为没有具体参照对象,现在看着平时扣扣搜搜的叶如狼给小孩子封压岁钱都是两个金币两个银币地给。
这家伙要是没钱,那除非是让鬼上身了。更别说小族长叶从文那块储玉里到底放了多少金条?
过了正月十五,闹了元宵后就往学徒营浩浩荡荡走去,恰巧成为锻体术士的巨人也要去百兽战场入册,领储玉正式成为猎魔卫队员。
一群人踩着积雪徒步前进,就连俞悦悦俞笨笨蔺小鱼蔺小狼等人也不乘马不乘车跟着走。
巨人生性好动,又爱打抱不平,一路上捣了好几处山匪窝和凶兽猛禽的巢穴,叶从文逼问下,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一些无家可归,又没有田土可种的流民。
有恒产者才有恒心,连田土都没得种的人,有上餐没下顿的人,要是不抢,难不成等死?
叶从文想到万全庄那情愿撂荒也不给人种的六万亩良田,一个万全县就撂荒六万亩,全澧州府一百二十八个县,那该撂荒多少良田?
旁姓家族这几十年来一个锻体术士都没有出过,更别说猎杀巅峰境魔兽立功领赏了。
再过三五年,这一百二十八个县至少要撂荒一千二百万亩良田,看李师爷那害怕到极致的模样,县令级别的地方官员谁敢去猎魔卫那里说三道四?
这事还得自己去统领面前吹吹风,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叶如狼,把他们放了,顺便把刚才打的凶兽猛禽送给他们,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找东西吃吧。”
听见叶从文说放了山匪,巨人们一个个睁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官府可是三令五申可以就地格杀,咱们现在也是吃皇粮的人,拿钱不办事可不是巨人的风格。
“你们拿的是猎魔卫的金条,你们的职责是猎杀魔兽保家卫国,杀鸡焉用牛刀?猎魔卫三令五申不允许锻体术士向凡人出手,那四根金条你们不要了!”
“山匪也算凡人?”
“难道山匪算神仙?他们会锻体神术吗?”
“那倒不会,可是他们是山匪,是强盗啊!”
“他们抢你什么啦?我只看见他们在树上歇凉,在石崖下面睡觉,你们一声不吭就上去把他们围了,你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强盗吗?
等官府来人了,万一他们反告你们欺负凡人,他们是屈打成招的怎么办?
咱们时间宝贵,没时间跟他们去县衙打官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