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日凌晨开始,以中、小渔船输送,平均每船不过十人,渡江就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后有敌军水师发现,大型船队封锁江面,导致江北还有胡崇之、申恬率另一半兵力未能渡江。
不过朱景符也不用担心,他们渡不了江会去攻取西阳郡,若能夺下武昌郡就更好了。而沙羡这座小城,朱景符一点都不担心拿不下,因为前军一渡江抵岸,就有渔民送来了江夏王府中兵参军张敷提供的情报。
早在半月前,朱景符初抵安陆不久,张劭就以调兵北上增援江夏为由先南下长沙郡了,沙羡城内现有程道养率四千兵驻守,另加两千水师船队,还有张敷手中隶属王府的一千兵。
这七千兵,有一部分是紧急征召民夫,加江北三县先一步撤回,另加南部沙阳县(嘉鱼)调来的水师船队凑合而成。而实际上,整个郢州九郡总兵力也不到一万。
虽有内应相助,朱景符还是率兵驻营休整了五天,一是就地伐木打造些攻城梯、护城壕填土的障车等,另一原因是为了等机会。
这天一早,朱景符率兵出营,自领四千兵直抵城北,另以郭卓率一千五百士兵绕过城池东北的大东泊(东湖),前往张敷驻守的南门,以行声北击南之计。
正是秋收的时节,天气良好,朝阳初升之时,朱景符率部抵达城北列阵,却发现沙羡城不大,护城河却宽达三丈,即是截断大东泊里的水源,填平护城河也要花十天左右,不过这样子还是要做的,正式攻城定在黄昏时分进行。
中午时分,水源成功筑堤截断,朱景符命全军士兵用午膳饱餐一顿,随之派一千百军士至城下一箭之地外,以长矛挑着妇人衣裙裈裤叫骂邀战,大队以障车运土填壕。
或许在敌军看来,战事才刚刚开始,并不为所动,坚守不出。
到酉时日落,朱景符召回障车队,调集两幢弓箭手分布排列于护城河桥两侧,抵近抛射箭矢,另以一千刀盾手分作两队,突然奔袭向护城河桥,引得城头敌军纷纷放箭,滚木擂石抛掷下来,城门口一地狼籍。
一个小小的试探,虚实显现,朱景符正待要鸣金收兵,以备下一轮进攻时,就见城南方向燃起了冲天的浓烟,心中便知郭卓已被张敷所部引进城,随之命中军擂响战鼓,以两千兵缓缓逼近城门。
另派一千五百士兵从江岸转角绕往城西方向,那里有个码头,以防敌军出逃带走水师,若是可行,自然是要尽可能地劝降。
同时,南城门已然大开,郭卓所部三幢士兵已全部进城,留一幢驻守,与张敷所部会合一处,分头往城中心夺取州衙与江夏王府,以及军营。
城内守军多在城头防守,街道很是空虚,郭卓与张敷几乎兵不血刃便推进到州衙,江夏太守、行领郢州事程道养正要出逃,才出州衙就被俘,战局大定,随着城池易手,西门外的江岸码头两千水师并五十多艘大、小战船全体归降。
天黑时分,朱景符率部入城,接管州衙升堂,召聚众将军议。
“此战张参军居首功,次为郭将军与总领江防水师的郢州司马何崇勋将军,这便为三位上奏请功,军报明日一早即发襄阳。”
众将一听都面露喜色,张敷年二十余岁,却颇为稳重,闻言建议道:“丰城侯!请功诸事倒是不急,西有武昌、西阳,这两郡要尽快拿下,以封锁西塞江口,而西阳郡最东面的蕲春县尤为重要,可谨防江州方向水师沿江而进,宜尽早布防。”
“张参军无须担心,某已使部将胡崇之、申恬率兵五千赶往西阳郡,料想不日可下。”朱景符胸有成竹,一脸淡定地微笑,又道:“只是江夏附近,可能收集到更多大船?”
郢州司马何崇勋四十来岁,长得身形高大,面黑微胖,出声回道:“南面巴陵郡(岳阳)洞庭湖常驻有一支水师,亦有战船五十余艘,只需丰城侯传下军令,末将可前往将之召来。”
“这却是不必,估计很快就有湘州张使君派遣水师北上,那时自会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