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张平安失神的望着眼前的一座座坟墓,冷不防身后响起一声来。
“谁?”
张平安警惕的转身望去,却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竟是没有留意让人给跟上了。
“总镖头兄弟义气,却是小生孟浪了!”
吴用端着杯酒,站在张平安身后,略带歉意拱手道。
“吴先生客气,近日连败官军,兄弟们都在厅内饮酒,先生怎么来了这里?”
张平安没有接茬,转开了话题。
“小生见总镖头一人闷闷不热,才斗胆跟了上来,还望总镖头恕罪。”
张平安摆摆手,“吴先生,你我即是同乡,今后又是在一个锅里捞饭的兄弟,平日无须太过客套,免得伤了你我兄弟情分。”
“那小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吴用从善如流,立刻改了态度,也不管现在是何处,直接坐了下来。
“小生吴用,刚上得山来,不识得诸位兄弟,一杯薄酒且表敬意。”
吴用举起酒杯,拱手敬了一圈。
张平安也没多管吴用了,只是沉默的看着眼前的墓碑出身神。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坐了片刻,忽的张平安开口问道:“在村里时,就久闻吴先生大才,吾有一事,想向先生请教,不知先生可否解惑?”
“总镖头请说,小生洗耳恭听。”吴用见张平安神色凝重,不禁肃然说道。
“吴先生,你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不知对梁山泊今后的出路,可有何高见?”
吴用想了想,羽扇轻摇,缓缓说道:“总镖头威武,山上弟兄们又个顶个的都是好汉!
不如趁着济州、凌州、东平府,这两州一府的禁军已败,点起全山兵马,我们先占了这三处地盘。
以此为根基,打起大旗,招兵买马,挥军直攻汴梁,占了这大宋花花江山如何?”
张平安无语了,这什么馊主意
逗我玩呢?
还先占了两州一府?
还要去打汴梁?
去找死吗!
张平安摇头,苦笑,“先生真爱说笑,聚义厅內,弟兄们的酒后戏言,就莫要再提。”
梁山兵不过万,将不过数员,张平安可没有因为几场大胜而昏了头脑,真以为自己天命所归了。
“那招安如何”
吴用试探着问道,要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倒是不知眼前这位梁山之主,是否此中人物。
“招安不可能!”
张平安断然否定。
既然得罪了童贯蔡京、高俅等辈,张平安自然心存不会侥幸。
招安恐怕也是死路一条,还是自个儿把脖子架人家刀上了,断不可行。
“打,打不得,招安又不成,请恕小生才疏学浅,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
“吴先生无须介怀,张某也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张平安苦笑着,他早不是以前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头小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
江湖上,风大雨大,这几年江湖闯荡过来,张平安早就没有了昔日的棱角。
以前张平安只想活下去,带着兄弟们活下去,最大的奢求,也不过是看着两个兄弟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而已。
现在张平安也只是想活下去,带着满山的兄弟活下去,给他们找一条活路,若是有能力,便多护着几个旁人罢了。
坐了片刻,张平安站起身来,手一扬,一把纸钱飞起,“吴先生,我只想活下去,这里躺着的弟兄,也只是想活下去,活的像个人而已,过分吗”
吴用无语。
大风起兮,纸钱飞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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