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华接过话茬道:“陛下一直谨守礼仪,从未有过这种举止,今日怎会如此反常?”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习惯很像一个人?”
范景文见二人并未猜中他的心思,又提醒道。
李邦华闻言一惊,道:“你是说这是太祖......”
“轻声!”
范景文急忙制止了李邦华,低声道:“你知道就好,何必这样大声嚷嚷。若是我所料不差,沉寂很久的锦衣卫应该已经行动起来了。”
李邦华警惕地朝外望了望,低声道:“难道陛下又去查看了太祖实录,受到了启发?”
范景文摇头道:“陛下看太祖实录已有十余年,又怎会突然受到启发?”
他的话才出口,又补充道:“不过若非如此,也确实难以解释陛下今日的行为。”
“会不会是太祖不忍黎民受苦,托梦指点了陛下。”
倪元璐突然灵光一现,说出了大违身份之言。
李邦华闻言,正色道:“元璐,你要慎言,要知子不语怪力乱神。特别是在这危机时刻,切勿乱了心神,着了邪人的道。”
范景文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怎么?正一教的张应京又惹到你了?”
李邦华听到“张应京”三字,一张脸拉得老长,不忿地道:“他倒是没有惹我,只是又从皇后那骗去了不少钱财,说是替陛下祈福消灾。”
“要是祈福有用,为何朝廷围剿李、张二贼十来年,不仅没有将他们消灭,反倒被他们围困在京城之中,可见那道士就是个骗子。”
范景文见李邦华气呼呼的模样,笑着道:“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一遇到不平事就怒气冲天,恨不得找人拼命,这可不是老臣的风格。”
“而且那张应京也确实有些本事,之前的求雨和皇子的病不就是他解决的,可见他并非欺世盗名之辈......”
李邦华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在范景文的劝解下,他很快就将此事抛开,继续分析朱元璋不合于崇祯的行为。
只是他们分析来分析去,却始终没有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最后只得相互勉励,勿要失节坠了风骨。
其实没有得出答案的不仅他们三人,魏藻德、张缙彦、光时亨等人商量了很久,也如同范景文一般,毫无头绪。
虽然他们也发现了朱元璋的怪异之处,不过由于他们心思各异,再加上弘德殿中的事情,彼此都有所顾忌,往往谈到关键处就戛然而止。
魏藻德见状,也失去了沟通的心情。
只是朱元璋变化太大,他担心若放任不管,不仅会丧失政治资本,还有可能会影响了计划,无奈之下,又耐着性子与他们继续磨合。
就当他们彼此努力试图维持良好的沟通氛围时,突然听说王守林在城中抓到了叛军。
这个消息虽让他们惊慌,却也再次把他们绑在了一起,积极商讨着各种可能。
被叛军消息吸引的还有刘文炳、巩永固、申湛然等人,当申湛然推测此事可能是福德楼的后遗症后,他们又再次回到了朱元璋的变化上。
不过他们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得出一个信服的说法。
最后只得出国事危难,当不惜己身,奋力报国的结论。
但是申湛然还是悄悄叮嘱了李琎,让他不要太过冒进,以免报国未成,反而落得人人喊打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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