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军的主力还是得防着秦军。
因此,与其说是赵魏之战,不如说是赵秦之战。甚至可以说,如今的战国,任何的战事,都是赵秦之间的博弈。
即便赵秦双方没有任何的兵力加入战斗,也依旧是他们之间的战斗——代理人战争而已。不过,即便是秦赵相争,最受伤的永远会是第三个国家。
就比如如今的二毛。
所以呢,平原君的话虽然是偷换了概念,但问题是在这急切之间,信陵君却也听不出这其中的关窍,甚至即便是知道了,却也无力反驳些什么。
面对信陵君的在此无言以对,平原君随即抛出了第三个问题:“第三。君上既知以周王畿之地换东郡之地,利魏而不利赵,我王岂会不知?我王既知,君上以为,为何我王还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一句话再度令信陵君陷入沉思。
的确,如今的赵王可是能够打败秦国白起的存在,周王畿之地孰优孰劣,赵王会不清楚?可既然清楚,为何还要同自己换地?
难道东郡还有别的重要性?
显然并没有啊!作为魏国的使者,信陵君不是不知道东郡还有着牵制燕、齐两国的作用,但在不清楚赵国先北后南的国策之下,信陵君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个小小的东郡在赵国的国策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不是认知上的差距,存粹是因为策略的不同,而导致的视野的不同。
当然,这也跟周王畿之地太过重要和富庶有关。
周王畿之地,不仅为天下之中,赋税良多,更是锁住秦国东出的要地,赵国不可能不想要啊,否则也不会提出还要分几个城池驻军的要求了。这就是为了避免这地儿到了我魏国手里,秦国动手来抢啊!
可明明这么宝贵这块地,为什么还舍得呢?
难道......
信陵君是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最后只能无奈地看向了平原君。
平原君对此倒是也不意外,实际上在这个礼崩乐坏的年代,要信陵君相信赵王的“诚意”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好在,今日的这场戏,赵王已经铺垫得足够多了。
至于这最后的一击自然要由离信陵君最近的平原君来完成。
“君上。”平原君随即开口道:“今日我王待君之礼如何?”
“自是很好。”信陵君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平原君点点头,道:“君上可知,不是所有的使臣都能在这夤夜时分出入王宫之中的,这天下也更没有几人能得我王连敬三爵美酒的,当然了,如今也更没有多少人能让我王甘愿退让的。”
“君上之意。”信陵君显然有些被平原君的话语给震住了。
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凭什么?
难道就凭这窃符救赵这事儿吗?
显然,赵括和平原君给出的答案似乎并不能很好地说服信陵君。
但那又如何,赵括要的,只是给信陵君一个借口,让他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即便信陵君此时不信,也势必要强迫自己逐渐地相信这个事实。
平原君随即又在一旁继续说道:“我王当然也不愿意换地,然窃符救赵之恩,赵国上下不敢或忘,因此这三日之期,君上还是好好把握吧。”
“君上是说,过了这三日,赵王就不愿意再换了?”信陵君闻言顿时有些心慌。
显然,他已经渐渐地被平原君给说服了。其实这也正常,毕竟利益当前,想要一直保持冷静的心态也是不容易的。
眼见着对方已经有些焦急的心态,平原君就知道事情大体上已经稳了。
当即,平原君便点了点头,说道:“正如廉颇将军所言,我王想来要求令行禁止,既然我王说了是三日,那便是三日。”
“看来,廉颇将军也是在提醒我啊。”信陵君在心中轻轻的呢喃着。
是的,还在马车上的信陵君,已经顺着赵括的意思开始在尝试着说服自己了。
不自觉的,信陵君已经倒向了换地的一方。
“吁......”
也正在此时,马车终于回到了平原君的府邸门前。
该说的,平原君都已经说完了,当即没有什么更多好说的,平原君随即和信陵君一起下了马车。
平原君本要邀请信陵君入住他府上的,只可惜,信陵君哪里还能等这一夜,当即也不加掩饰回道:“时间紧急,吾必须连夜手书我王。”
“既如此,吾倒也是不便强留。”平原君会意,当即也是抱拳惜别道:“如此,君上路上小心。吾等来日再见。”
“多谢平原君。”信陵君也当即拜道。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