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二人齐齐坐到了赵括的右手边。
入座已定,一旁的宦者令随即端上了肉食和酒水,随即才带着宦者们慢慢退下。
见殿内已经没有了闲杂人员,赵括这才看向了信陵君,随即开门见山地说道:「廉颇老将军已经将事情始末告知了本王。」
闻言,信陵君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也有些诧异,赵王居然一开头就将事情摆上了台面,不该先寒暄两句吗?
正在信陵君全神贯注等候着赵括的开价之时,赵括的话锋却是一转,信陵君所预想的寒暄却是到了。
「其他先不论。」赵括端起了身旁的酒爵,便敬向了信陵君的方向,道:「本王代长平战场上四十万赵军将士,多谢信陵君。」
说着端起酒爵便一饮而尽。
一旁的平原君和廉颇见状也随即端起了面前的酒爵,面向信陵君,高高举起,道:「多谢信陵君。」
当今唯二的最强国度的赵国三巨头敬酒,那还有啥说的,信陵君当即忙不迭地端起了酒爵,随即也是一饮而尽。
放下酒爵,信陵君赶忙谦虚道:「微末之劳,何足挂齿,多谢赵王,仍记得当年之情谊。」
「本王当然得记得啊。」赵括随即也放下了酒爵,缓缓说道:「当年之战,若非信陵君从中斡旋,亲自提兵来救,吾早已殒命长平矣。只可惜当年长平事急,而本王当年又是戴罪之身,更无法与信陵君道声感谢,吾深以为憾事也。」
「赵王谬赞了。」信陵君显然也被这高帽戴的有些晕乎。
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赵王这是在做什么。
而赵括的话语,却是很快再度响起:「来,信陵君,为当年的长平之战,饮胜!」
说着,又是一爵浊酒匆匆下肚。
没办法,赵王敬酒,在场三人随即纷纷添上酒水,一饮而尽。
两杯浊酒下肚,信陵君的脸上随即变得有些潮红了起来,就连脑袋也有些发热了。
这或许也不仅仅是两本浊酒的关系,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能得到赵王如此高规格的接待,天下恐怕也就信陵君一人而已了。
别说换了其他的使臣,就算是魏王亲至,赵王也未必会连续地敬酒啊。
只是,赵王的这份热情,却是有些太过热烈了。
放下了酒爵,赵括却是再度开口,道:「信陵君的这份情谊,我赵国永远铭记,无论未来赵魏处境如何,信陵君永远是我赵国最尊贵之客人。来,饮胜。」
闻言,信陵君顿时就是一惊,刚刚两杯浊酒带来的燥热瞬间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心惊胆战的寒意。
怎么说?
个人的情谊永在,那赵魏之间的情谊呢?!
当即,反应快速的信陵君一边给自己满上一爵,一边对赵括回应道:「赵王实在太过客气,赵魏份数同源,吾救之赵国,便是救援魏国,此应尽之责也。」
信陵君的意思很明确,咱们之间只有国家的情谊,救援赵国的是我信陵君,但归根到底却是魏国救了赵国。
这份情谊,如果赵国认,那就得认给魏国!
说着,信陵君也当即一饮而尽,根本不给赵括反对的时间。
赵括自然听出了信陵君的话语中的含义,不过赵括倒也不恼,这本就是一场局,一架梯子而已。
酒过三巡,赵括知道是时候开始说点正事了。
当即赵括便放下了酒爵,目光再度看向了信陵君,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来说说如今魏王之所请吧。」.z.
闻言,信陵君顿时眼前一亮,随即就要上前详细地说明魏国求地的理由。
赵括见状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道:「魏王所求我已知之,君上将要所言,吾亦能猜到七八分,多言实在无益。」
「这。」信陵君闻言,顿时有些急了,这不让说话,自己还怎么说服赵王啊,当即信陵君的眼神就看向了对面的廉颇将军。
只是廉颇却是一脸的从容,仿佛此时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面对信陵君探寻的目光,廉颇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都没有看向信陵君的意思。
无奈,信陵君又要看向一旁的平原君,也正在此时,赵括却又淡淡地开口,道:「周王畿之地,也不是不能给魏国。」
闻言,信陵君再度惊喜地抬起了头看向了赵括。
他知道只要赵括能松口,剩下的无非就是价格的问题了。至于价格,信陵君相信,为了这周王畿之地,魏王是能够松口的——不就是粮秣嘛,来年苦一苦百姓也就是了。
只可惜,正如魏王对这土地爱得深沉,赵括身为后世之人,何尝不是对土地有着执念呢!
赵括想要的,远远比信陵君想象中的多得多。
见状,赵括随即继续说道:「不过,寡人也需要向我赵国之臣民交代,毕竟周王畿之地,乃是我赵军一刀一剑砍杀而来的,便是寡人也不能轻侮之。也就是信陵君您亲自前来了,换了其他人,本王早已送之国门之外。」
赵括再度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这才图穷匕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