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声传报从身边传来。
「吁!」楚国上将军扯紧马缰,勒住马头,生生将奔驰中的战马给停了下来。
「讲。」衣袍一掀,楚国上将军随即转向了一旁对着来人说道。
「禀上将军,负黍城城门未开,城楼之上并无多余甲兵。」来人立即汇报道:「城中也是安静异常。」
闻言,楚国上将军算是把心放下了一多半。随即便向大军传令道:「大军加速前进,目标负黍城!」
是的,楚国的上将军到底也不是丝毫不懂兵事,既然要从负黍城而过,自然是要安排斥候探查一番的。
只可惜,因为时间的缘故,负黍城城门未开,斥候也没法翻城而入,所以能汇报的只有他们所看到的。
而他们所能看到的,自然都是秦军想让他们看到的。
与巩城热火朝天的准备不同,如今的负黍城城中,根本没有准备作战的影子。
王龁所派出的五千步卒,全都埋伏在楼阁和瓮城之中。很明显,他们要的就是给魏军来个意外的惊喜。
同样的布置还出现在北面的河雍城中。
这样布置的原因自然不是主将的好恶,更重要的还是因地制宜。
巩城,乃是魏军西逃的必经之地,而秦军的步卒主力也紧跟在魏军之后。魏军想要逃脱,就必须进攻巩城,哪怕巩城之中已经有秦军驻扎。
可负黍城和河雍城则不然,广阔的南北面宽上,赵军和楚军有太多可以转进的地方。
虽然,此二城是其中最为便捷的两座城池,但若是秦军已经驻防其中,赵军和楚军几乎不可能去强攻这样的城池。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骗!
是的,用没有驻防的假象,欺骗赵军和楚军。从而让他们对情况产生误判,进而选择这条看似最为「便捷」的道路。
显然,这样的办法,对廉颇这样的老将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赵军足足五个渡河地点,唯独没有靠近河雍城的。这不是廉颇舍近求远,只是单纯地为了稳妥起见罢了。
可惜的是,楚国的将军显然有些过于迫切地想要回到楚国了。
虽然还有些兵事的常识,却也只是浅尝辄止,仅仅是靠着斥候粗略的查看,便断定了负黍城的安全,更是对大军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这显然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该做的事情。
但这却也无可厚非。毕竟,如今的楚国大军可还是在仓皇的逃命之中,其身后,足足两万秦军还在紧追不舍,负黍城对于楚国的上将军而言,不仅仅是回家的通道,更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或许,不是楚国的上将军想不到负黍城存在着秦军埋伏的可能,只是他也不愿再去想了。
这并非一种主观意识上的不愿意,而是下意识的一种忽略。
就像是明明已经到了deadline了,可依旧在刷着抖音不肯下笔的我一样。
后果严重吗?严重!
能写吗?当然能。
可是,下意识里,就是不想想起这个事情。
不管怎样,楚国上将军的命令已经下达,而楚国仅剩的两万大军也随即加快速度,奔向了未知的负黍城。
而那负黍城中,被委以重任的都尉谭翕正手杵着宝剑,端在那城楼之上,静静地等待着楚军的到来。
若是那楚军的斥候能登城楼一观,定要被吓傻了去,就在都尉谭翕的身后,阁楼之中、城楼之下,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都是秦军的将士!
因为连夜赶路的缘故,谭翕强令其原地休息。
随着秦军三两为伍互相依靠着躺下,已经没有多少
百姓的负黍城也不需要更多的修饰,很快就变得安静无比。
「报!」一个急促的声音忽然间打断了这黑夜的宁静。
「讲来。」都尉谭翕头也不回地说道。
「楚国大军,约两万步骑,正向负黍城而来。」斥候稍稍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预计还有半个时辰抵达城外。」
「我秦军追击大军位置?」都尉谭翕随即问道。
「尚距楚国大军约有一二里之距。」斥候也当即答道。
默默点点头,都尉随即说道:「我知道了。」
都尉在心中暗暗地盘算着:一、二里之距,说多不多,即便追击的秦军多为步卒,盏茶的功夫也就到了;可这盏茶的功夫,说短却也不短了。
虽然楚国大军想在这盏茶的功夫里攻破负黍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可问题是,一旦楚国大军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极有可能放弃从负黍城南归的打算,转而一路向西,绕过负黍城后,再行向南转进。
这也就是说,自己必须拖住楚军至少盏茶的功夫。
守住负黍城不难,可要将楚国大军滞留在负黍城附近,却是困难重重。
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兵力不足。
只有区区的五千人马,若是全都拉出去迎面跟楚军作战,极有可能楚军会分出一部阻击自己,而主力部队随即西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