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都已经回来了,楚国的将军即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同意回转。
而那回程的路,竟然是走得比来时还要更快上几分,不过一刻多钟,大军便已经回到营寨之中。
折腾了一圈,二十万大军似乎只是在山林间进行了一番拉练。
很快赵国的军队也逐渐归营,廉颇随即带着楚国的景将军和他的百余亲兵往联军的大营而去。
而那边,联军的大营之中,信陵君也带着韩、楚两国的将军一道在寨外迎接。
只是,这迎接的是谁呢?
徒劳无功的廉颇将军,还是丧师辱国的景将军?又或者,兼而有之?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目前众人迫切地想要知道的是,秦军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足足两万先锋精锐给吃掉的。
“廉颇将军,辛苦了。”甫一到营门口信陵君便立即问候道,其情真意切之语,宛若在关心多日未见的老友。
廉颇无奈地摆摆手,道:“大军开拔寸功未立,一敌未斩,何言辛苦。”
随即,廉颇向后撤出半步,把舞台留给了楚国的“败军之将”景将军。
“景将军!辛苦了!”只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信陵君不仅没有追究景将军败军之事,反而主动地握住了景将军的手,关切地问候着。
其实看着他身后亲兵打扮的众将士,信陵君哪里不知道他是以众军的性命换得了自己的性命,这一换,就让自己平白少了两万精锐,信陵君心中恨不得将此败军之将千刀万剐!
但信陵君不仅不能责怪于他,反而要想尽办法去安抚于他,原因很简单,楚国虽然损兵万余,但还有几万大军,想要打败秦国,楚国的这次罪责就不能追,追了就是分崩离析的开始。
当然他信陵君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投桃报李般的,楚国的景将军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信陵君的面前,随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泪眼婆娑地说道:“败军之将,几无颜再见将军矣!末将损兵折将,仅以身免,请君上治末将败师之罪!”
信陵君心中不住地点评道:戏有点儿过了!都是千年的狐狸,搞这一套悲情戏码作甚!
虽然心中恶心不已,但,该配合的演出,信陵君一场也不会落下。
“将军哪里话!能安全归来已是万幸也!”信陵君双手搀扶起景将军,安慰道:“强秦者,虎狼之师也,各国之败还少吗?败北本是寻常之事,我军晋鄙将军更生死敌手。况将军以寡击众,能安全归来,已是不败矣!”
“是极,是极,能回来已是万幸。”一旁的楚国上将军也立即帮腔道。这倒也属正常,毕竟若是将他的手下治罪,那他先势必难免罪责,至少一个举人用人不当的罪名是怎么也逃不脱的。
如此轻轻带过,显然是楚国的上将军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末将惭愧!”景将军继续低头抱拳告罪道。
“将军,如此执着此事,莫非这是在怪本将只给了将军两万先锋之军耶?”信陵君佯装微怒道。意思很明显:差不多得了,那两万大军大都是你楚国之兵,没谁会去追究你丢失两万大军的罪责。
“末将不敢,不敢!”景将军显然也听出了信陵君的言外之意,随即就坡下驴道。
“来来来,随本君一道入营。”随即,信陵君把这位景将军的臂膀,一行人一道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而两万多人的生死,就在这一拜一扶之间,一笔勾销,再无半点响动。
只是,身后的廉颇见此情形,心中却更不是滋味——如此赏罚不明,这仗还怎么打啊!
不论如何,为今之计,还是只能勉力应付而已。
随即,四国的主将连带着景将军分主次坐下,信陵君的亲兵随即按照吩咐,奉上舆图后便退出帐外。
眼见着帐中只剩下了五人,信陵君作为主帅率先开口道:“景将军,且与本君等人详细说说与秦之战!”
“是!”景将军立即双手抱拳答应道。
随即开始了一段不详不实的描述,其中的话语早在窜入山林的那一刻便开始组织,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却也差不多了。
当然,交战的过程自然是秦军锐卒的强劲与狡诈,以及自己的果断与无奈。
在场的几人,包括信陵君在内,也从未想过从景将军的嘴中听到真实的战场,毕竟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当然,景将军的话语也不是全然没有用处的。
至少,对于秦军的兵力构成和战力情况,诸人都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也算是绝了众人轻敌之心。
从这方面来讲,或许先败一阵,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但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