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里没有一句是真的,驳斥起来容易得很。
中午,布告栏上又多了一份孟仞写的实名公开信,一条条驳斥了原先那封信的内容。
孟仞的用词很克制,也没有多提其他的,关于周盘和秦季之的内容。只是,在信的最后,不仅有孟仞的名字,还有孟仞几个以前的同门的名字。他们得知公开信的事之后都颇为愤慨,纷纷表示愿意在孟仞的驳斥信上署名。
孟仞去贴信的同时,卢馆首也在焦头烂额。
脑理学馆的会议室里正坐着五个导师,以及书院主簿房先生。这个表端庄的中年女子,脸上始终挂着职业的假笑,让卢馆首看得颇为窝火。
正是因为她带来了书院的指令,所以卢馆首才连午饭都没吃,就火急火燎地召集了所有尚在学馆的导师开会。匡先生和颜笙也是饿着肚子就赶了过来,另外两个导师倒是半个时辰以前就吃了饭。
“话不多说,”卢馆首面无表地道,“先请房主簿宣读一下书院的指令吧。”
房先生站起来,说道:“实在是抱歉,让诸位大中午的跑来开会。不过今是事出有因,不得不紧急召集诸位商讨对策。诸位也知道,今天是脑理学大会结束的子。”
“房主簿不妨直接说正题。”匡先生拱手道。
房先生笑道:“那我说正题便是。脑理学大会,要颁发三个最佳论文奖,这一点诸位都知道。我今带来的指令,便是关于最佳论文奖的。不知卢馆首拟定的名单里,都有谁?”
卢馆首道:“冯宿,傅曼,孟仞——这是那三篇论文的主要贡献人。”他觉得自己已经预料到房先生要说什么了。
房先生终于进入了正题:“书院的指令,不能把这个奖颁给孟仞。”
果然如此。
匡先生叹道:“真够小家子气的,非要在这种事上找一个学徒的麻烦……大人物们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忙了吗?”
房先生正色道:“这并非小事,德行在学术当中是至关重要的。另外,匡先生是此事的利益相关者,就请先不要发言了。”
匡先生冷笑一声,抱起双臂,不再说话。房先生说得确实没错,他就是利益相关者。孟仞的论文,匡先生是通讯作者,而最佳论文奖颁给的是论文的全体作者,有孟仞一份的话自然就有他一份。
房先生继续说道:“孟仞其人,德行有亏,不仅勾结黑道,还残害同门。这样的人获得最佳论文奖,实在是我虞国的耻辱。”
匡先生还是忍不住发了言:“他怎么就勾结黑道,残害同门了?证据呢?”
房先生笑道:“现在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大家怎么看。就我的见闻而言,已经有不少导师和学徒觉得孟仞是个虚伪残忍之徒了。”
另外一名导师说道:“这倒确是实。尤其是其他书院的那些人,他们并不了解这个学徒,也没时间去查证,只会选择相信布告栏上的说法。”
颜笙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见没有人想阻止她发言,才开口道:“正因如此,学馆才要想办法替他澄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