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个剑坯,花费一千颗三阶灵石,共炼出法剑四十、法器十一、高阶法器一柄,大约值一千五百颗三阶灵石。从收益看,这买卖划算,炼器果然是难得的生财之道。不过这对功法、环境的要求很高,不是人人都可以炼的。
实际上,炼器修士无论到哪,都是各方势力的座上宾。像黄鹤门那样的中小门派,举全派之力,也只能供养一名炼器修士;霍山这样的大型宗门,也只有万宝楼把炼器当主业经营。
罗宇能成为一名炼器修士,乃是受益于黄鹤门的培养和江夏的悉心传授;来霍山之后,则归功于其父罗寅打造的炼器房,还有霍光送的炼器炉、罗璟的雷神锤等等。这些都不用他费神,在别人则是必须投入的巨额前期成本。
当然,还有配方。
正如炼丹有丹方,要按照定好的各种原料配比才能炼成灵丹;炼器也有配方,炼什么样的法器,需要什么样的原料和什么样的火候,都必须严格遵循。罗宇这些子炼的都是当年在江夏学到的配方,法剑即为飞鹤剑,法器为仙鹤剑,高阶法器即加强版的仙鹤剑,他取名为紫霞剑,为其铸成时散发紫色霞光之故。
携带众宝出关,罗宇方知外面已过去一年。他召集丹阳峰上所有修士,有罗氏、陶氏、陆氏等童子共十一人,都才炼气修为,正好一人一柄仙鹤剑。等他们欢天喜地得了法器,一声声的叫着“少宗主”,罗宇下令遣人去往洛阳会馆报信,叫那边派一名管事来。他可不想在草市沿街叫卖自己的法剑,况且得了灵石还要继续采购新的材料,都需要依托洛阳会馆。
下一轮他不想炼剑了,单调物料给的修为增进会越来越少,下次他想尝试炼刀,或许可以再炼一把“冰霜镰”出来。刀剑之外,他就不会了。毕竟,炼器的配方可是相当珍贵,不像炼丹只有那几种。他参详过大长老给的炼器经书,原以为其中记载了什么配方,结果几乎全是空白,只有少量文图不符的内容。或许要找机会请教两位叔父或是从洛阳来的炼器匠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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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宇遣散众童子,只带了一名稍微年长的少年随行,他在丹阳峰上下堪舆,想找一处更适合炼器的所在。不说向家松溪峰那样的熔岩泉,至少要一处灵湖用来洗剑吧?他记得父亲说过,丹阳峰顶有山泉流出,说明山体内是有一股灵泉的。
“灵泉?没听说过。”随行的童子名叫陶勇,乃是陶玉珠的族人。当年陶家堡满门被灭,除了陶玉珠外无人幸免,只有早些年出走的族人幸存而散落在外,这些年被陶玉珠一一寻找搜罗回来,定居在丹阳峰,形成了新的陶氏凡族。
陶勇年近二十,炼气后期修为,长得又高又壮,看起来憨厚,没想到格却很跳脱,说话啰啰嗦嗦絮絮叨叨,恨不得从三个方面说三遍,罗宇有些后悔让他随行。
“不一定是这个名字,”罗宇耐心问道,“比如,有没有一处地方,你一接近就觉得冷呢?”
“没有。”陶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不知道。”
就在罗宇失望之际,陶勇又说:“倒是有个地方,我一接近就觉得很。”
“哦?什么地方?在哪?”
“山下,地底,地牢里面。”
地牢?罗宇知道,父亲每到一处,只要涉及到兴建,总是喜欢筑造长生、藏经阁和地牢。当年在黄鹤门雏鹤峰就是如此,现在霍山丹阳峰也是这样。这是从洛阳带过来的习惯,南疆称之为“中原风格”。长生为座楼,藏经阁作为护山法阵的阵眼,但他不记得有用到地牢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地牢很?”罗宇问道。
“我才入道时,轮值当过灵植的农夫、藏经阁侍者和地牢守卫,那时候我修为不高,每天在地牢里得浑是汗、大汗淋漓、汗流浃背,非常难受,所以一直到现在都记得。”
罗宇想,这可能是一眼泉,若能把炼器房移到泉边上,对炼器的助力就大了。
一旁的陶勇继续说道:“我还记得,牢里一直关着一个人。那人被锁住了灵气,跟凡人一样要吃喝拉撒。我发现他时,他已经快渴死饿死了,牢里尽是屎尿的熏臭。即使给他吃了喝了之后,他仍然瘦得皮包骨头、满流脓生疮,花了半年时间才恢复过来。”
听到这里,罗宇心里咯噔一下:父亲关了什么人在地牢里?
“神奇的是,他明明被封住了灵脉,每天在炎的地牢里死去活来,后来竟不怕了,也不需要吃喝,不需要拉撒,就像重新入道修炼了一样。”陶勇现在说起来,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语气。按说灵脉被封,确实有可能再重新打通新的灵脉而入道,就和突破境界开辟新的灵脉一样,但难度要大很多,几乎没有先例。
罗宇已经想起来了地牢里关的是什么人。那是他们才到丹阳峰时,一群筑基修士主动上山自荐,炼丹炼器灵植的什么都有。当时父亲初到此地防备心重,将大部分人都遣散走了,只留下很有暗桩嫌疑的伍员,封住灵脉,关在地牢。十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不但没死,竟还有所突破。而伍员此人,修的正是炼器之道!
他问陶勇:“宗主对此人有没有过什么吩咐?”
“好像没有,没听说过,至少我当守卫的时候没有。”陶勇回答。
罗宇想:父亲该不会是忘了吧?我该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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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宇立刻让陶勇带路,两人来到地牢。穿过长长的甬道,才进入地牢里面,果然就觉有滚滚的浪扑面而来,灵气在此有些受限。陶勇举着火把,映出牢门内一个缩成一团的形体。这人慢慢站起来,罗宇看到他上衣物已经破烂,未梳洗的头发纠结垂肩,脸上被蓬松的胡须覆盖,面孔苍白枯槁,但一举手一旋,仍像刀锋一样迅捷有力。
囚犯明显对来人很是期待,却克制着一言不发。
“我是丹阳峰罗宇。”罗宇主动问道:“你可是伍员?为霍同做事?”
“我是伍员,为霍大公子做事。他雇佣我,打探消息,没有别的,想法。”伍员可能是太久没说话,发音听来有些别扭,就像钝刀一样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