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鹤峰山巅所有人的注目下,比武裁决结束,庶务峰管事田平击败炼器院管事罗宇,赢得鹤歇湖的归属。
擂台上,田平威风凛凛,仰视黄鹤楼顶,手中法剑犹自颤动不休;擂台下,罗宇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忽然,一个身影从旁飞掠而来,速度之快,让人瞠目,正是雏鹤峰长老罗寅。他抱起昏迷的罗宇,探手按住他腕口经脉,见罗宇只是昏迷,未受重伤,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黄鹤楼上也有一个身影飘落擂台,乃是百草园管事叶玉婵。她担心罗寅会泄私愤,对田平不利,赶忙过来维护。没想到罗寅只冷冷了瞥了她一眼,就抱着罗宇飞下高台,往雏鹤峰而去。
田平向叶玉婵道了声谢,赶紧服用丹药,原地打坐恢复起来。他心里感叹,这次比试透支严重,至少要修养大半年才能完全恢复;毕竟是老了,灵气再充裕,恢复的速度还是赶不上年轻的时候。不过经此一役,他感觉身心畅快、圆融无碍,对突破当前境界已是成竹在胸。
雏鹤峰大部分弟子跟随罗宇父子下山而去,留下那些加入了仙鹤军的筑基修士,不知何去何从。其他灵山的长老和管事还在黄鹤楼上商议,各灵山弟子也只能留在原地,好在有比武裁决和仙鹤军这样的谈资议论,也不觉无聊。山巅上一时嘈杂无比。
庶务峰弟子这边倒颇为平静,刘陆、刘素两个小家伙为师尊的胜利兴奋无比。杨行心中略微明白了师尊的策略和谋算,心中热血澎湃,激动不已;又想起自己和罗成的比斗,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和师尊相比,实在是差距太大。
一旁的孙池望着赢得比武的师尊,想起输了比武的孔长老,神色复杂的自言自语道:“道义既然分明,为何非要比武?比武胜了,就一定是对的吗?”
杨行听了这话,不禁一愣。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赵镇看着高台一角正在叶玉婵指挥下开始集结的仙鹤军,他差点就加入其中。他说道:“以前所有事情都由上位者决定,而现在可以比武裁决,凭借力量追求道义,这就是比武的意义。”
“道义?”罗长老打败孔长老是道义?自己族人被逼离开黄鹤门是道义?孙池依旧茫然:“若是师尊输了呢?若是赢的一方没有道理,掌握力量的并不道义呢?”
赵镇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也问过师尊同样的问题。师尊告诉我,我们要分清,什么时候追求力量,什么时候追求道义。”
没有力量的加持,道义就是一章废纸!师尊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想法仿佛在孙池坚硬的内心打开了一道口子,他堵在心头的一口气,就从这个口子泄了出去。
孙池对擂台上闭目打坐的田平遥遥行了一礼,转身对赵镇和杨行等人说道:“请转告师尊,弟子下山寻找自己的机缘去了,若不筑基,绝不回来。”
尘埃落定,黄鹤楼上不断有仙人下来,回到各自阵中,带着弟子回归驻地。庶务峰弟子一直等到入夜,田平从打坐中醒来,入了黄鹤楼又出来,才一起回程。
路上,田平听了孙池的选择,没说什么,只是一声叹息。
回到经世堂,田平正式宣告,他将赴仙鹤峰闭关,这期间由赵镇代理管事之职,杨行负责接收鹤歇湖,至于坊市店铺和其他庶务,由李烟等弟子轮流操办。有掌门的承诺,他不担心修炼资源的问题;而且有这次比武来震慑宵小,庶务峰应该能过一段安生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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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鹤峰顶,长生殿内,罗宇昏睡了一会儿,伤势尽除,悠悠醒转。他感觉背部被田平所击之处还隐隐作痛,对罗寅埋怨说道:“我早说要把鹤歇湖握在手中,您偏要拖到比武大会上当众献宝,现在好了,全都黄了,我也落了个手下败将的名声。
罗寅在旁安慰:“田平比你多了一百年的功力,你输也是正常。”
罗宇仍然忿忿:“我不平,不是为自己,是为父亲劳苦功高,他们却以怨报德。父亲给黄鹤门培养了这么多筑基修士,结果大多加入仙鹤军;我们千辛万苦带回来炼器之道,结果求一个鹤歇湖而不得。”
罗寅叹了口气:“这些人本就资质不凡,是掌门做主送到雏鹤峰来,我不过是担了个师傅的名义罢了。”
刚才罗宇昏睡时,他去前厅安置回来的弟子,发现人数少了十几个。雏鹤峰规矩森严,他正要发怒,才发觉缺的正是那些加入了仙鹤军的筑基修士,已不是他雏鹤峰的人了。
他那时就想,眼看雏鹤峰力量渐强,却被掌门一下摘了桃子;现在听了罗宇的话,更觉在黄鹤门的数十年,掌门表面上对自己尊敬有加,暗地里却这么防备,也是心灰意冷。
罗宇见父亲脸色有些萧索,低声说道:“我看田平只是争一口气,倒不是非要这鹤歇湖,要不我再去和他商量一下?”
罗寅叹了一口气:“好久没去庶务峰了,我亲自去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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